如果祁向星早就知道自己被栾礼识破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坦白从宽、举手投降。

“说的也是。”栾礼笑一下, 她的面前是烈烈吹着的寒风, 她骑着电动车, 带着祁向星飞驰在夜晚的街道上。虽然整个车因为装了太多东西显得有些臃肿，但是在寒风的吹拂之下，两个人的心情飞扬。

——尤其是在现在、已经放了寒假的时候。

如果问祁向星最喜欢的日子是什么，那一定是放假前一天的放学之后和放假之后的第一天。这个时候完全不需要担心作业有没有写完、家长会不会骂, 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你寒假有什么计划吗？”祁向星问了一句，话刚说出口, 她知道栾礼一定会和自己说起她的学习计划，可自己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就又补充道：“我是问你, 除了学习之外，有什么计划？”

“除了学习之外？”栾礼尤其唇角笑了起来, 可是她是背对着祁向星的，后者并不能看到她的笑容, 只能听到她被风吹散了的声音隐约绕回到自己的耳边。

“我除了学习之外，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栾礼慢慢地说道：“当然，我觉得更重要的就是能和你一起学习。”

祁向星觉得自己越活越倒退了，她现在居然到了和学习争宠的地步。虽然知道在自己女朋友的心目中学习很重要, 可是当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学习一起出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什么更重要的就是和自己一起学习呀？难道最重要的除了叔叔阿姨不就是我吗？

“哦。”祁向星噘起嘴应了一声。

栾礼当然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之后祁向星会有点不高兴，可她笑了笑，没说话。正好这个时候，也快到家门口了。栾礼把车停在了两人家门前的一个小巷子旁边，再往前走三米就是路灯的笼罩范围，可是栾礼偏偏把车停在了昏暗的角落里。

“怎么在这儿停了？是电动车没电了吗？”祁向星有些疑惑，她开始反思自己：“也不对呀，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充电了。”

“不是。”栾礼停好车子，站起身反着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她看着祁向星渐渐泛红的脸，慢慢说道：“是我没电了。”

“什么你没电了。”祁向星一愣，旋即笑起来，拍了拍栾礼带有温度的肩膀，说道：“你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会没电呢？”

“我当然不是机器人，可是我有时候也会需要充电啊。”栾礼故意泫然欲泣地去拉她的手：“是我在星星眼里没有魅力了吗？”

祁向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如果说祁向星这辈子第一怕的是自己妈妈抄起的扫把棍，那她第二害怕的就是栾礼委屈。

你委屈什么呀？你别委屈呀！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商量，但是你不要自己一个人难过。

“那你说，要怎么充电？”祁向星握住了她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是这样吗？”

是这样，但又不只是这样。

栾礼渴求着她的温度，可是祁向星凑过来把自己的手盖在她手上的时候、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来的时候，栾礼的内心又叫嚣着——不够，这远远不够。

除了对温度的渴求之外，她还渴望拥抱她，想和她肌肤相亲，想藏在她的怀里一直到天荒地老，想和她紧紧相拥，一直到世界毁灭。

“除了这个之外呢？”栾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颜色更加深沉的瞳孔一动不动，眼底的影像偶尔会随着祁向星的动作而转移。

祁向星犹豫了一下，她想，昏暗的夜色是最好的保护色，在黑夜的笼罩之下，没有人能看到她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哪怕离她们只走几步的距离之外，就是明亮的光源。

栾礼的唇好软。

祁向星想，如果可以一直吃下去就好了。

果冻一样的唇，带着甜味儿的唇，温热的、带着她气息的唇。

青春期的孩子们都是爱美的，他们都想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喜欢的人。有时候是穿好看的衣服，有时候是在唇瓣上涂抹一层淡淡的口红。

祁向星有时候在想，栾礼的唇一直都是浅淡的颜色，可是在被自己吻过之后就是潋滟的红了，像是涂了唇釉，不仅有鲜艳的颜色，甚至还有淡淡的水光。

她和栾礼很少真正的就到底谁攻谁受认真讨论过，对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到底谁是主导的一方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亲密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只那么一两次，那么往后的时候由谁主导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