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秦清喝了口果汁，又摸了摸岳秋的头发：“你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吧。”

岳秋坐直身子，歪着头想了想，知道自己确实应该给自己的父母打个电话，大过年的，不打电话也不合适。于是，她和秦父秦母说了一声，就走到阳台上打电话了。

她先给沈霭打了一个。

沈霭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她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在什么聚会上。

岳秋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妈，春节好。”她顿了顿，又有些别扭：“您过年好。”

沈霭的声音在有些混乱的环境中显得不那么清晰，但岳秋依旧能完整地听在耳朵里。

“好！你也过年好！你和秦清都好！”沈霭又说道：“给你爸打电话了吗？”

岳秋道：“还没有，正准备打。”

“行，那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这两天准备去亲家家里拜会一下，你和你的岳父岳母说一声。”说完，岳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沈霭！你别打电话了！快点过来！”

沈霭应了一声，和岳秋说了一句“我先挂了”，就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阳台上有些冷，岳秋缩了缩脖子，抬起头看面前的万家灯火。从前过年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窝在家里，要么是提前在超市买好的速冻饺子，要么就是叫的外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拥有这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她唇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何其有幸，她和她十七岁喜欢上的那个人在一起了。她们要结婚了，要一直在一起了。

而后，她给岳诀打了电话：“爸。”

岳诀听上去是在老宅，他接到的话之后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我接个电话，出去一下”，紧接着，就走到了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灯光。

“新年好。”岳秋这么说道。

岳诀的声音少见的柔和起来：“好，你也过年好。”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又说：“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岳秋心忖她爸妈怎么总是互相问呢，便说了一句：“打了。”

“那就好。”岳诀换了个姿势，他一只手撑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外面的灯光。

每一盏灯光都是一个人，都是一个家庭。

“我在老宅，和你爷爷和叔叔伯伯一起吃饭。”岳诀不太喜欢他们，虽然都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血缘关系，可是这些人只不过是他家里的蛀虫罢了。

“那您早点回家。”岳秋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朝自己走过来的秦清，她说道：“那我就先挂了。”

岳诀应了声“好”。

秦清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打完了？”

岳秋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长呼了一口气，笑道：“打完了。”

“陪我在这儿站一会儿吧。”秦清说道：“屋里的暖气太足了，有点闷。”

岳秋朝她靠拢，只感觉从秦清的身上散发出了热源。

这是她的光，是她的火，是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岳秋，新年快乐。”秦清突然说：“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好好的。”

岳秋看着秦清的眼睛，那双她迷恋了十年的眼睛。从前这双眼睛里写着严肃，写着清冷，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是现在，这双眼睛里有自己了。

她满眼都是自己。

突然，远处的天空一亮，紧接着，是烟花的爆炸声传来。

绚烂的、璀璨的、短暂的烟花在夜空中爆开，短暂地照亮了大地。

岳秋转过头，吻住了秦清。

秦清，每一年，我们都要如此。

我爱你。

午夜的钟声敲响，已经是十二点了。跟着倒计时完毕，祁向星打了个哈欠。

家里的老人年纪大了不太熬得住，早早回去睡了，祁父祁母今天也睡得早，更别提疯跑了一天的大金毛了。

祁向星家里没有守岁的习俗，她回了自己房间，索性给栾礼打了个电话。

栾礼也早早地回到了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想看看书，但翻开书之后又静不下心。她索性什么都不干了，专心等着祁向星的电话。

“礼礼！”祁向星打了视频电话，满脸兴奋：“你最近怎么样！”

栾礼慢慢都说道：“……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想你。

祁向星眨巴了一下眼睛，情绪低落起来：“我想你了。”

栾礼看着她的脸，笑起来：“我也想你了。”

祁向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真的好想你。

由于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到处拜年，两人互相聊完悄悄话之后，祁向星挂掉电话，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最近心浮气躁，就像是难以抑制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