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跃龙门(52)
“可是人总要死的啊,我又不想当彭祖。我还想在三生石上留姓名呢!和我喜欢的人刻在一起,结下姻缘,即使这一辈子分开了,下一辈子寻着姓名还能找到。”她忽然泛起花痴来。
皇太女竟然愣住了,胸腔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不是很舒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花卿暗中翻了个白眼,算了,连搭讪都捉急的人,不会开玩笑也是可以原谅罢!
“总之,你就把我两个心爱的角色都折腾没了,你得赔我。”
“那你要我怎么赔你?”皇太女好像找到了台阶,忙忙地下来。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问你要。”
李靖梣依然很好脾气得答应了,“行,那就等你想好了再问我要。只要在我能力之内的,一定赔给你。”
花卿闷嘴暗暗一笑,觉得皇太女精明的时候贼精明,笨得时候也挺笨的。尤其是哄女孩子的能力,真是……让人捉急。不过,那点莫名其妙的心动是怎么回事?
不想了,费脑子。忽然把脑袋歪在李靖梣的肩上,借着靠一靠。看着她身前正对的那株桃树,方才有一只黄鹂鸟正在桃枝上啄果子,虔诚的跟广寒宫里捣药的玉兔似的,现在“兔子”已经有两只了,另一只大概是后来的黄太女。她因为这个发现,差点笑出声来,李靖梣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她“抛”上了枝头,变成了那红嘴贪吃的黄鹂鸟,反而很虔诚地关心起了她的伤势。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伤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就是睡觉时还不能躺着,大夫说要固本,我看他是想回本才对,每次来都能从孙管家那里捞走一大笔银子,要是换了我,我也一直拖着不给治好,有这么好的捞钱机会,不捞够老婆本岂不是太可惜了?”
李靖梣诧异她这“奸商”谬论,不自觉就开始数落,“你平常都是这样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吗?明明是你不遵医嘱导致伤口愈合的慢。”
“我……我哪里有不遵医嘱?我很遵医嘱的好不好?再说,你远在京城,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遵医嘱啊?”
李靖梣没有说话,抿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一直在关注我啊?”
花卿因为这个惊喜的发现,心情顿时跟树上的黄鹂鸟似的,欢喜地走起了小碎步。李靖梣看她枕在自己身上,时不时抽肩膀,弯脊椎,笑到不可抑制的样子,担心她把伤口扯着了,就将身子慢慢调整到面对她,把她的脑袋托起来换到另一侧肩膀上,让她更舒服地倚在自己的怀里抽筋。
花卿察觉到她的动作,脸霎时绯红一片,埋头在那香喷喷的颈窝里,不知道有没有烫着一脸认真的皇太女。
“你在干嘛?”
感觉到她在自己肋骨那儿揉揉按按的,带出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花卿脸烧得更红了,方才还觉得她不通人情,这会子竟又像个老手。
“检查一下你的伤到底好了没有。”仍是一脸认真地回答。
花卿无语,“你就这么关心我的伤啊?”
她抿着嘴“嗯”了一声。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过于直白了,李靖梣一时答不上来。
“算了,那你说说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吧?”幽怨的声音。
“嗯——京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一直脱不开身。”
花卿虽然足不出户,也略略听说了京城里发生的大动静。那萧郡王李平溯这次是真完了,因被御史弹劾而恼羞成怒刺杀皇太女的罪名被查实,皇帝当庭震怒赏了他一壶酒算是留了条全尸。萧王府男丁从世子以下全部处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女眷从王妃以下据说都殉了情,是不是自愿真不好讲。听说皇太后也因此一病不起了。
相信若不是刺杀皇储,以李平溯侵田卖官的罪名,绝不至于被灭族抄家。就连那路柴生案也只是主犯伏诛,路家余众大都被流放。这次皇帝明显是下了死手的,其实也难怪,刺杀皇储本就是死路一条的,管你是太后爱子还是天王老子,敢动摇国本就等于自寻死路。
但问题就出在,明知是死路一条,这萧郡王为什么还会去闯?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又是谁给他创造了条件呢?
这里值得推敲的地方太多了。
从萧王案发后,皇太女的态度看,几乎就是完全放任。明面上不闻不问,实则派人一天三顿地骚扰其家。以李平溯那个火爆脾气,私下里受了气都敢朝皇太女丢石头,遭到如此羞辱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可是有前科的,所谓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