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发丧那天恰是程青岚的生日，沈念记得很清楚，那天外公和外婆去参加了葬礼，回来眼眶都是红的。

自那年之后，沈念再没见过程青岚，但对她的牵挂没减少过。还是会向外婆打听她过的怎么样。沈念知道她们祖孙搬去了京城，程奶奶偶尔会和外婆联系，沈念和外婆联系时，外婆就会顺便将知道的情况告诉她。虽然再没见过面，但程青岚的许多事沈念都知道。

沈念不知道，也没认真想过为什么对她那么牵挂，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程青岚是她学医生涯中，见证诞生的第一个小生命吧，总是与别人不同的。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沈念将今天拍的照片，用书房的打印机打印出来，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沈念觉得欣慰，小心的将照片放进相册里。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好就够了，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开心的生活，无病无灾，平安顺遂，这样她也能少些挂牵。

5.拜师

隔天早上沈念照常去医馆工作，蒋雨棠陪着吴争师徒俩悠闲的逛申城，晚上吴争安排了场聚会，地点定在一家私房菜馆。在此之前，蒋雨棠约好了美容院，说要带吴争去放松放松。

程青岚不太想去，她想自己找地方坐会，等着两位老师。蒋雨棠不太放心她，总怕这么粉嫩的小姑娘，独自出门会被人给拐走。蒋雨棠倒是想到一个好地方，他们沈家医馆就在这条街上。她想将程青岚放在那待着，最合适不过。

吴争一想也觉得合适，于是两位老师领着程青岚，来到沈念工作的地方。

沈氏医馆在申城开了有一百多年，在战火中烧毁过，现在他们看到的是在原址上重建的三屋小楼。她们过来时，离医馆还有段距离，就闻到了草药香。

医馆里面布置的和常规中医馆有所不同，程青岚觉得沈氏医馆更加贴近古代中医馆的风格，古色古香。进门有种穿越的感觉，最突出的是，医馆里的大夫都穿着同款式的道袍，只是颜色和沈念的略有不同。

吴争和程青岚比较好奇，蒋雨棠解释道：沈家祖上本不姓沈，当年落难被一位沈姓道长所救，并传授他医术。祖上后来开了小医馆得以活命，为感念道长恩情，自改姓沈，这就是沈氏医馆前身。沈家祖上还留下了祖训，沈家后人凡习医者，世代奉沈道长为祖师爷，行医时也穿着道袍。

蒋雨棠很少来医馆，但里面的大夫大多认识她的，见她们来了，将人请进门把沈念叫了下来。这会医馆没什么病人，沈念在三楼看书。听说妈妈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放下手里的书，走下楼来。

一袭月白色道袍，清隽飘逸，程青岚仰头看着她慢慢走下楼梯，似从画中来，心里惊叹能将这么寡淡的道袍，穿出一身仙气，大概也就沈念了。

吴争也是第一次见沈念这身打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比医馆里其他人，沈念的气质和这身衣服更契合。回头见身后的小弟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念，吴争知道她偏爱古风，但这一脸小花痴样，又难免觉得好笑，不动声色的提醒小弟子收着些。

程青岚反映过来，也觉尴尬。刚才她想起五年多前那次初见，当时沈念也是这么一身打扮，站在粉紫色的桃树下的画面，她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惊艳。

蒋雨棠对自家女儿这身打扮早就免疫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她私下还跟沈沈念的爸爸报怨过几次，说都是因为这身道袍，不知道吓退多少轻年才俊，他们女儿本就长的冷清，再穿这么一身道袍，可不就跟个道姑似的。

蒋雨棠简单说明来意，没多待，交待沈念照顾好小姑娘，带着吴争美容去了。剩下两人单独相处，程青岚一时有些紧张，沈念看了眼一楼大厅，想着把她安排到哪合适，一楼二楼都有病人来往，多少会有各种病气。虽然他们每天都有消毒，沈念还是不放心让她待在楼下，想了会还是决定将人带到三楼。

三楼是他们大夫生活空间，和二楼是隔断的。一半用来作医馆工作人员生活休息区，靠最里侧是个套间，这里是沈念的个人空间，她没在这住过，午休和没病人时会在这看看书。

套间里东西齐全，程青岚跟在沈念身后进门，入眼之处都很符合沈念给人的感觉，简洁，清雅。不似楼下较重的草药味，这套间里有着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程青岚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但能确定是草本香。

昨天她在沈念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起初她以为是沈念使用了某种中药成份的沐浴产品，现在看来，也可能是经常接触草药留下的味道，不是化工合成的，是很自然的草药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