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化妆了。”

行走间乔荔注意到她身边的助理换了一个，好像是新来的。之前的事情盛茗不可能看不出来有鬼，换掉那个心思不纯的助理也是在乔荔意料之中。经历过之前的几个世界，对方每一次的性格都是殊途同归，不管装成什么样子，决计不会放过伤害自己的人这一点都没变过。

两人化妆期间，盛茗刷了刷微博，看向乔荔的神**言又止。她想起之前自己对乔荔的态度显然是有点过分，但那复杂的情绪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清楚。

她只能想到的是自己并没有伤害乔荔的意思，但对方究竟知不知道，盛茗也不是很清楚。

都怪突如其来的一晚上，都怪那破APP上面高赞的出谋划策！要不是非得装什么高冷来让乔荔主动再对自己示好再顺水推舟，这个时候她也就可以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了，说到底那一夜还是乱了她的心神。

但她也没后悔。

或许是整个心思放空下来的盛茗把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刚刚上完眼妆的乔荔转过头来，微微上挑的眼尾间写满笑意。她扮演的是个19岁的大学生，妆容偏淡，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尚未褪去的青涩。

猝不及防对上笑容的盛茗呼吸一滞，心里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那个……”

“其实……”

“你先说。”

见她主动想让，乔荔也不推拒，趁着两个化妆师去拿东西的空档凑上前来小声道：

“如果你是想说关于热搜的事情，我看到了。声明之类的不需要发，我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等等，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的是这件事？

“热搜就热搜吧，谁说黑红不是一种红呢，而且真正的声明从来不是依靠别人，而是用实力证明。不然再怎么样，他们看我的态度也只是基于你的面子上罢了。”

再说，如果不凭努力只躲在你的羽翼底下看戏的话，又拿什么跟你并肩而立？

这句话乔荔没敢现在说，态度却已经表明。之前还在纠结的盛茗心里的火苗瞬间被浇灭，看向乔荔的目光里划过一瞬难以察觉的温柔。

“成。”

她简短回答了句，在涂口红之前喝了点水。两人直至上场之前也没有再多说过别的话，而且各自若有所思的模样，化妆师们给两人化完妆，等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化妆室内后才窃窃私语道：

“她俩关系果然不好，我看到杨天凝跟盛茗说了点什么，盛茗就懒洋洋不理她了。”

“就是啊，杨天凝太嚣张了点，估计带资进组实锤了。而且她居然名字都是排在盛茗前面的，换我都觉得委屈，凭什么一个视后被流量压着一头？呔，要我是盛茗我不吃馒头争口气，这戏不要了也不能给她欺负了去！”

*

“可以开始了吗？”

颜导名气大脾气也好，给两位演员简单讲了戏之后就放手让她们来。虽然杨天凝之前演的那些作品都让他看不上眼，但胜在这次试镜挺有灵气，给人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至于盛茗更不需要多讲，自己体会人物情绪代入感很强，她演的剧基本上收视率不说一路长虹也都在“口碑不错”的线上。

“《初晓》第一场——”

清晨原本是锻炼的好时机，女主刘凝暇热爱运动，哪怕是周末也不肯放松下来，一大早就去操场晨跑。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学校有点不对劲，雾气挺大，还有点冷。

刘凝暇只穿着一件运动短袖衫和短裤，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来。此时清凉的装扮似乎不太适合今天的早晨，但犹豫一下后还是没有回去换衣服，而是想着运动起来就不会冷了。

途径食堂的时候她忽然想到黎毓瑰喜欢睡懒觉，不过两个人约好今天一起去看电影逛逛街，应该现在正在挣扎准备起来了吧？少女拐进了食堂，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鸡丝粥，准备给自己的师父来个偶尔的爱心投喂。

镜头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哪怕是演技一般般的人也基本上不会在这里出错。乔荔拿着那一份鸡丝粥兴冲冲走到了一栋宿舍楼下，先是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后，就看到了一名身材同样高挑的少女懒洋洋地从中走了出来。

盛茗的眼部上了极为浅淡的桃花妆，飘然长发垂在腰间，一袭白裙的素雅装扮宛若坠入凡间的精灵。色泽浅淡的桃花似乎隐隐盛开在她的眼尾，眸中清波微漾，神态慵懒，迷人却又不自知。

难以抑制的心跳开始狂乱加速，她此刻不是只心心念念给自己视作长辈亲友的师父买早餐的刘凝暇，褪做了心有旁骛的乔荔。她甚少看到对方这样的装扮，芳心怦然，惊艳的烟花在她眼中砰砰炸开，一点点地将理智碾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