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软，带着柔和的商讨意味，让乔荔的语气也是不由自主地就软了下来。

她这才蓦然想到余歌刚刚经受过冷亦凡的摧残不久，而豪门之间的很多人都是相互认识的，余歌跟着冷亦凡时候对于那些人肯定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总会有不想见到的几位。

“那你先继续睡，等他那边名单出来的时候我再转交给你一份。”

对于自己需要拯救的这位女主余歌，乔荔现在已经是无比的信任，自然没有注意到那垂落的眼睫遮住的复杂情绪。而在余歌眼中翻涌的悲伤也不过是一瞬间，见她进去洗澡之后就关了灯。

光芒宛若灰烬，在眼中寸寸凋零。

*

数日之后。

一则视频被转发到冷亦凡的微信里，男人皱着眉点开，就看到了两名女子手牵手逛街的场景。

如果对于许多闺蜜来说这件事是再也正常不过，但有了乔荔先前的那一番话，这样亲密的举动对于冷亦凡来说就是刺眼了许多。

乔荔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长及小腿，脚上的黑色马丁靴让整个人帅气而不失柔婉，修身的牛仔裤更显得双腿修长笔直。上衣是简单的长衬衫，衣摆扎进裤子里，现出得当的身材比例。

而旁边的余歌则是打扮的简单一点，柔顺的长发披在背后，几缕顺着白皙面颊垂下，衬得那姣好的桃花面气色上佳。她穿着的是乔荔买的雾霾蓝长裙，深蓝的带子束缚起不堪一握的腰际，更显曲线窈窕，温婉气质一览无余。

两人凑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是在轻声细语。乔荔还动作温柔地撩起余歌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别在耳畔，脸上绽放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时间仿佛都是定格在这一刻，哪怕不在现场，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甜蜜。

怒火在胸腔里腾腾窜起，顷刻间就摧拉枯朽般灼烧光所有的理智。期初还能提醒自己冷静看下去的冷亦凡目光寸寸黯淡下来，每看到画面中一个亲密的举动，指甲就狠狠地在办公桌上一掐。

疼痛后知后觉地漫上。

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是无数的文件和一张被从电子版打印出来的邀请函，上面“于念晚”三个字写的格外分明。男人抓起桌子上的冰咖啡灌了两口，一阵凉意伴随着苦香直冲喉间，才将那股火气给压下去些许。

“于家大小姐和源诗爸爸的生日正好是一前一后，但今年只收到了于念晚的生日邀请函，源诗爸爸的……”

他说到后面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秘书瞅着脸色总觉得是不太妙，哪怕是站在暖气底下也感觉到凉飕飕的。

于家是大于冷家的一大家族，和卓家齐头并进能在风云际会之中争得上前三甲。而冷家虽然比不上前三在众多企业之中也算是个大腕，所以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商业合作上的情分，总会年年如约寄到请柬。

今年忽然没有寄到邀请函的卓家有点奇怪，但却也在意料之中。卓源诗既然是在之前的时候和冷亦凡近乎于撕破脸，为了防止在自己父亲的生日宴上还要看到不喜欢的人，这卓大小姐当然是选择无视不见。

只不过这样的话秘书可不敢说给冷亦凡听，思绪轮转几番之后又咽进了肚子里。

空气中蔓延开的沉默让男人情绪更加低落，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被卓源诗冷待，但都没有把事情想到她喜欢的是同性身上去。此时反复播放的视频里两名少女动作亲昵，如同针芒扎在眼皮，刺痛得紧。

手指滑动删掉秘书派人拍摄的视频，冷亦凡冷静了半晌才发话道：

“卓源诗她爸的生日宴应该是在这个星期五，那天不知道她会不会把余歌直接给带过去。星期四的时候是于念晚生日，那就星期三，我要你办的事情必定办完。”

“摄像头这些我派其他人去办，你只需要找好人手，把她带到那个地方就可以。”

本来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下下策而已，但他派出人去窥伺两人的行踪，却无意之中发现两人的感情似乎是在突飞猛进。此时咖啡的余味再度在舌尖蔓延开，冷亦凡满嘴的苦，仿佛嚼着艾。

想到这可是要违法的举动，秘书下意识地就是张嘴欲要反驳，但在看到冷亦凡坚定的神色时犹豫了一瞬再度把话给咽了下去。他跟了冷亦凡这么久，当然知道自己家的总裁是什么性格。

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不到黄河心不死，其他人奉劝再多也没用。秘书悄然看了冷亦凡一眼，已经是在想着等到这件事情办完之后该怎么递交辞职报告才来的稳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时间胆怯的退缩，在之后会酿成多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