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你要干什么？”白芷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正打算冲进卧室，祈又扬拦住她。

白芷依然拧着眉毛，一脸的不开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道：“她睡了我的地方，我晚上睡哪？”

祈又扬脸上浮起无可奈何的笑容，“就因为这个不吃饭？”

“不是！”听祈又扬这样说，白芷突然愤慨，其实比起自己睡哪这个问题，她更在乎另一个问题，白芷扁嘴问祈又扬，“你是不是想跟那个女人一起睡……”

客厅里弥漫了一股酸掉牙的醋味，全部是从白小姐身上散发出来，“我不许你和她睡！我要赶她走……”

“等等……我又没说和她一起睡，待会儿我就让人接她回家。”祈又扬拽住她的手，要是白芷和盛夏闹起来，家里可真要“鸡犬不宁”。

盛夏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但以前是祈又扬一个人住，多一个人挤挤也能过，但她现在是两个人住，本来就够挤的。没办法，祈又扬只能给盛夏男朋友发个消息，让他尽快来接人。

白芷这才安静下来，停止了“闹腾”，还抿着唇甜甜浅笑着，很难有人看到这样的笑容还能继续生气，祈又扬也不例外。情绪是有感染力的，每天能看到这样的“傻笑”，好像心情也差不到哪去，“好了，肉真的不吃了？”

“我在等你一起吃。”

祈又扬把凉了的饭菜又重新热了一遍，刚才她们还没吃两口，盛小姐就醉醺醺“杀”了过来，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安生躺下。

就如同以前一样，不管多晚下班，白芷总要等到她回家再一起吃晚餐，两个人吃饭的感觉比孤单一个人要好太多。

祈又扬并不属于爱说话的那类人，她从十五岁开始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不关心别人，也习惯没有别人的关心，但白芷的出现，在一点一点改变她的习惯。

“你多吃点。”白芷夹了一只鸭腿，送进她的碗里，然后托腮看她小口小口吃饭，瞧得认真极了。即便她不同自己说话，白芷也不会觉得闷，反倒更喜欢安静的感觉，想要安静地躺进她怀里，撒娇让她抚摸自己。

“嗯。”祈又扬轻轻咬了一口鸭肉，似乎尝到了温暖的味道，这些年几乎没人给她夹过菜，也没人关心她吃多吃少，祈又扬低头扒了扒米饭，“要是喜欢吃，下次还给你买。”

吃完饭，白芷帮着她收拾碗筷，乖巧得很，水哗哗流向洗碗槽，祈又扬洗干净了最后一只碗。

“阿扬，你还想知道吗？”

“嗯？”

“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白芷接上她们未说完的话题。

祈又扬将碗碟放进碗橱，“想知道，你再说给我听听。”

狐界的很多东西都与人界不同，就好比时间流逝，狐界的一天能抵过人界的一月，祈又扬以为自己只是丢掉了三天的记忆，但事实上远不止如此。和阿扬在狐界相处的那三天，白芷觉得是自己三百年修炼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光，她是一只狐狸，却对人类动了感情。

当然，这一切原委白芷都不能说出来，所有的细节她只能含糊带过。

“我们是在山谷里遇到的，当时你受了伤，我也受了伤，肚子又饿得厉害，你还给我喂了小饼干。”白芷现在还记得饼干的味道，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互相照顾，没有分开过…你给我穿你的衣服，还说要我跟你走，哪知道一出了山谷，你就都记不得了。”

那天见到白芷时，她确实穿着自己的衣服，自己所有的东西也放在她身上，可即便听白芷这样说了，祈又扬还是想不起什么，唯一确定的是，自己真的摔下过山坡。

“现在想不起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但你不能喜欢别人，因为你是喜欢我的，就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白芷曾想过如果她们可以一直留在狐界那该多好，时间过得那么慢又那么美好，但她们终究人狐有别，阿扬不能变成狐狸，那就只有她变成人了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祈又扬心里反复想着这句话，如果她们之间没有感情，那白芷没有理由这么在意自己，她每一次为自己哭，都那么真实，“阿芷……”

她总是把喜欢挂在嘴边，但不只是说说而已，一言一行，祈又扬都感觉得到。

“你要是能想起来就好了……”白芷低头叹道，这是除了“我饿了”之外，她最常说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祈又扬想起她对待白芷的种种，骂她凶她厌烦她，“可我不值得你喜欢……”

“值得，我说值得就值得。”能留在她身边，每天看着她，白芷就觉得很幸福了，能有更多当然会更开心，她牵住祈又扬的手，看着对方的眸子认真说道，“就算你不记得了，我也要告诉你，阿芷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