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伦一时无言以对，而利莫里亚女王似乎有些累了，冕旒遮挡下的双眸眼帘缓缓垂下，遮挡住了她瞳眸中的奇异神光。

“雪伦·斯班赛，你的能力非凡。”女王继续开口道，“即便是我，也不及你。你的身躯已经可以逃逸开时间的束缚，甚至可以控制时间，而我只能短暂地将我的精神送到未来去看一看。但我观察到未来，与你控制改变过去，这显然是一对矛盾体。未来是随着过去改变的，在无数个时间分支之中，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有相似也有不同。”

“那我的怀表……是怎么回事……”她取出了怀表，低头凝望着，实在不知所措。她一直认为是时间钟表店的老板开启了她怀表的特殊功能，她以为时空能力是怀表带给她的，但是她错了，特殊的不是怀表，而是她本身。

“那只是一个让你可以发挥出能力的媒介。”女王说道，“不给你具体的意象，你又如何去操控时间。怀表可以让你更精细更确切地跳跃至过去某个时间点之上，但实际上没有这块怀表，你一样可以操控时间。”

是心理暗示吗？泰姆给她的心理暗示，使得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必须触碰怀表才能倒退时间。可是，为什么这块怀表不可被损毁，其他人也无法操控呢？

女王给出了答案：“因为它本身就被你用精神力量包裹住了，隔离在时间之外，除了你，任何事物也无法影响它。”

“你知道TIME钟表店的钟表匠吗？”雪伦问，“这块怀表是他通过我妹妹给我的，也是他给了我心理暗示，开启了我时间倒退的能力。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女王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无法观察到这样一个人存在。那或许只是你自己的潜意识编造出的人物。”

雪伦不相信，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怎么会是虚妄。何况这块怀表并不是只经手了她一个人，知晓老钟表匠的存在的人也不止她一人，老杰克也很清楚。怀表是她妹妹留给她的最后的遗物。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坍塌之前的那个时刻，她多么希望时间就凝固在那一刻，凝固在她接过怀表时的那一刻。

她没有再扯着嗓子驳斥“不可能”，因此没有开口说话。

“黑洞要维持，你大脑神经元内超光速运转的粒子都需要能量，否则密度降低，很快黑洞效应就会瓦解，你也会丧失时间倒退的能力。”

听女王提起这个事，雪伦立刻问道：“为什么牧天阳在最开始会成为我时间倒退的能量供应者，还分享了观察时间倒退的能力。”

“你的命运感知能力使你能够发现时间线的变动，幸运的是我也有这个能力。在我的观察中，最开始你的能力并不完全，你的身躯还达不到不受时间束缚的地步，因此在a-1世界线中，你倒退时间，必然会受到时间倒退的影响。a-1世界线中的牧天阳却并非如此，那个她与你一般，具备命运探知的非凡能力，并且当时的她身躯可以达到挣脱时间倒退的影响的地步。这个能力完全是天然出现的，来源于她强大的基因优势和她自己的基因突变。她和你是在一个生命繁衍所孕育的，时空乱流对她也有影响。

与其说是你赋予了她时空倒退的能力，不如说是你与她的接触，同时激发了你们双方的时空能力，并且这块怀表由于你们双方潜意识的作用，逐渐成为了你们之间能量度换的桥梁。

而由于她并没有自己可以倒退时间的意识，所以她就这样成为了能量的提供者，因为她的精神力量浩瀚如烟，拥有近乎十亿人的信仰之力，时空倒退要消耗的能力自然而然就会从她身体当中寻求。她在不断提供能量的过程中，逐渐将自己强大的精神能量大规模消耗，丧失了时间倒退中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尤其是在她被刺杀濒死之后，这个宇宙之中，实际上存在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处于量子叠加状态中的牧天阳。这对这个世界线的她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在当前的b世界线中，她只单纯保留了可以观察到时间倒退的能力，其余能力大幅度消失，并且……她的状态很不稳定。”

“什么意思？”雪伦问道。

“她目前是量子态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从存在的层面被抹除，因为目前跳跃世界线的人只有你一个人，b世界线距离a-2世界线不算很远，而你始终坚信她的存在，并不遗余力地观察着她，她才得以存在。一旦你无法继续观察她，那么她的存在很有可能就会消失。”

雪伦的身躯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压抑着嗓音的不稳定，问道：

“如果，我返回六年前，牧天阳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