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诺斯之轮(198)

这就是命运探知的能力吗?

雪伦情绪的严峻肃穆感染了身旁的约瑟芬,少女忐忑地坐在姐姐身边。原本刚刚放圣诞新年连假,她还计划着要好好和姐姐一起度过这个假期,可是姐姐这般突然的表现打乱了她的计划。使得她提心吊胆,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背包,依靠在雪伦身侧,她因为雪伦的表现而感到不安,但也因为雪伦就在她身旁,抚慰了她不安的心,她终归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慌乱。

从进入轻轨开始,雪伦就没有松开过约瑟芬的手,仿佛一松开约瑟芬就会蒸发消失一般。约瑟芬的心逐渐从忐忑变为宁静,进而有些羞赧。姐姐这般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还是第一次,这让约瑟芬感觉有些不习惯。雪伦一直对她非常温柔非常好,她们也时常会有拥抱牵手乃至于亲吻脸颊的亲密举动,但约瑟芬总能感觉到雪伦身上若即若离的疏离感,每当她以为雪伦会更进一步时,她却总是会退开一步,拉开距离,让约瑟芬感到无比失措和失落。

姐姐到底是爱自己,还是不爱呢?不,她一定是爱自己的,但那爱究竟是否是恋人之间的浓烈情爱,约瑟芬却始终无法下定论。她对此一直感到忧虑胆怯,每当雪伦推开,她也会在自己内心给自己划一道线,姐姐或许是不愿意更进一步亲密了,那么她也不能跨过这道线。

但是今天的姐姐让她产生了一丝希冀。她那样用尽全力地抱着自己,那样缠绵地抚摸自己,又这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不愿放开,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已经突破了内心的束缚,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上那条路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们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了?在这场感情中,约瑟芬因为自小到大养成的性格原因始终处在被动的位置,她也太难主动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她的所有进退,都与雪伦同步。雪伦进她则进,雪伦退她则退,她有时很讨厌自己的胆怯无能,反复督促自己要勇敢要果决。但每每到了关键的需要表达自己的时刻,她总也不能下定决心。

她扭头去看雪伦的侧脸,那冷峻的侧脸似乎有些陌生,她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富有着深意,而她整个人就像背负着一座巨大厚重的山岳一般,片刻也不能放松下来。她的精神时刻紧绷着,双目死死盯着某个约瑟芬所不了解的目标,并奋力拖着约瑟芬朝着那个目标奔跑,带着一种绝望与希望并存的矛盾感,让约瑟芬心头微颤。

姐姐是不是在放假前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而她们现在,又在经历着什么?她好想拥抱住雪伦,对她说一声“姐姐,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然而无论如何,这句话似乎都轮不到她说出口,姐姐比她强太多了,永远都是她在保护着自己。

约瑟芬,振作点!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始悲观地胡思乱想,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轻轨到站,她们进入机场,顺利通过安检登机。飞机顺利起飞,也顺利降落。12月24日下午4点半,飞机降落在东海战备大区温彻斯特港城机场。雪伦牵着约瑟芬提了行李,一路顺着指示牌往出口走去,在C号出口附近,雪伦发现了那里站一个男军人,身上穿着一身军服,臂章是军工大队的齿轮徽章。那就是莎拉派来等她们的司机,之前雪伦已经从莎拉发来的照片中确认过了。

然而就在雪伦准备牵着约瑟芬迎上前去时,突然斜刺里有个人冲出,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是个身高比雪伦略矮的女人,身材很好,穿着一件兜帽衫,一条牛仔裤,留着短发,戴着棒球帽,棒球帽上还扣着兜帽衫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她的下半张脸。

“雪伦·斯班赛。”来者突然点出雪伦的姓名,雪伦登时大惊,迅速做出应激反应,她一下将约瑟芬挡在身后,并立刻带着她急急后退三步拉开距离,并握住了挂在背包边的登山镐。

“什么人?”她紧紧瞪着对方。

约瑟芬被吓到了,缩在雪伦身后动弹不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不能去找你父母亲。”来者压低嗓音,但仍然用雪伦能听见的音量说话,“你不能改变你曾经经历过的过去,天阳公主必须存在,你明白吗?”

“你到底是谁?!”雪伦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对方缓缓抬起了帽檐,就在雪伦即将看清对方的双眼时,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了机场巡逻安保的声音: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做什么?”

兜帽女子浑身一颤,再度低下头来,扭身便走。雪伦试图迈步去追,却被身后约瑟芬抓住一时没能走成。那兜帽女子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熙来攘往的机场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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