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了，还病的不轻。看医生了吗？”每天泡在美人堆的常擎夜实在不认同莫子寒和尚生活。

“帮我开个房间，老地方。今晚我不打算回老宅了。”莫子寒说着，扔了一张金卡给常擎夜，喝光杯中的威士忌，他起身去卫生间。

“行，帮你开！你这是打算躲起来了？不就结个婚嘛，有啥大不了的，把人娶回来，不碰就是。你还怕被人强上了吗？”

“哎！我给的建议，你考虑一下吧！”

常擎夜大着声音嚷嚷道。

“子寒要是采纳你的方法，他才会痛苦一辈子吧。他是莫家主收养的，而莫伯父的亲生孩子当年刚出世就被弄丢了，莫夫人又伤了身子，莫家主钟情，一生再没有第二个孩子。现在耀世被莫家主交给了子寒，但他终归不是莫家的人，一旦他结了婚，那么耀世易主便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慕照轻哼一声，接着又说：

“子寒不想害了别人，也不想乱了莫家血脉，他从十年前开始就在派人寻找莫叔叔的孩子。算算，要是还活着，现在该二十多了……”

刚绕开喧闹的大厅，莫子寒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低头一看，“莫父”！

“爸！有什么事吗？”

“子寒啊！你现在在哪？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常擎夜的酒吧。”

“子寒啊！你……”还没等莫父说完，莫子寒就平静地打断道：

“我没事，昨晚的事，我并未怪您！我二十九了，爸希望我早结婚，我能理解。再给我几年时间，找到您亲生孩子前，我不会结婚！就这样吧！您早点休息，晚安……爸！”

说完，莫子寒就挂断了电话，静静地看着息屏的手机，眼神闪烁不定。

他不知道这样拙劣的理由到底可以搪塞多久……

自从醒来后，来到这个跨越千年的世界，“他”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去适应如今的社会，以及变换了性别的身体，她能感觉到这还是千年前自己的身体，上面依旧留有旧的伤疤和最后一战万箭穿心所致的伤口……但她长高了十三公分，从她变成了他，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漫长的岁月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尘馆替她研究了十年，至今毫无进展。

她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一个不完整的“他”，甚至是活了上千年本该作古的人，让她去和一个人结婚，然后因为生理需求滚床单……总归她不愿去迫害那些女人，让她们守活寡。

何况……她的心早在两千年前就落在一个人那里，收不回了。

2、二

就在莫子寒走路失神时，从另一条道上冲出来一个人径直撞到他怀里，而那人的左脚恰好踩在莫子寒精致的皮鞋上。

“啊！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个清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莫子寒向后踉跄一步，稳住脚，低下头就看到一头乌黑长发埋在胸前。

他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头，伸手要把女人推开，这时，女人抬起头，出乎意料地带着醉迷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打了一拳在他胸口，快速和他拉开了距离。

“还以为是个高富帅，没想到是酒吧的小白脸，长得还跟女孩子一样精致。”

“……”

“别打姐主意，姐不喜欢小白脸。”

“……”

莫子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女人，瞳孔微微缩小，她长得很像当年的陛下。记忆里：

那个只会对她笑的王，每个月色下的煮酒对弈。

云！明早出征，朕恭候归来。

……

云！宽衣，朕看看你的伤。

……

云！朕赐婚，晏楚联姻，愿否？

……

云！对不起！父债子还，他欲毁大浦，朕只能袖手，这是皇家欠的债。……你会原谅我吗？云！

“不可原谅！”深陷回忆的莫子寒脱口而出。

“抱歉！我喝的有点多……咯！拿着，我就剩这一张纸了，擦一下吧！”男子清冷地声音让女人有些许清醒，看了看男人西服上蹭上的口红，还是礼貌地递了纸。

拉回飘远的神思，莫子寒犹豫片刻还是接下纸巾，绕过女人去了卫生间。

看着镜中五官轮廓变得硬朗的脸，摸了摸有些胡渣的下巴，莫子寒挑起眉毛。

还真是小白脸！当年那个男人长得也跟女人一般阴柔。陛下爱的死去活来，那现在的自己，她会喜欢的吧！

眼前突然闪现了刚刚那个女孩儿的面孔。

莫子寒甩了甩头，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何况都过了两千年。即便转世，多少次的孟婆汤，也早该忘的干干净净了。

莫子寒拐过岔口，准备回去贵宾席。

却在路过一个微开门的包厢时，眼角余光瞧见和陛下相像的女孩儿，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