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悠弯了弯唇角，站起来送她：“我知道。”

陈静连忙说：“不劳驾简导儿送我了，我先回去了。”云初把她送到门口，她又把云初拽到跟前：“千万别胡闹听见没？”

“知道啦！”云初嫌她啰嗦，把她往外推：“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陈静说。

云初：“……”

陈静：“？”

云初：“好吧，我是。”

陈静：“……”

“对了，”云初把陈静送到电梯口，问：“我明天什么行程啊，你还没跟我说呢。”

陈静哦了一声，说：“有个卫视的跨年晚会邀请你参加，跟个男明星一起合唱首歌。明天上午到公司先学歌，下午飞S市，晚上彩排。明天晚上正式表演。”

云初：“……我是个演员。”

陈静：“我知道。”

云初：“就没有什么小品给我表演吗？”

陈静：“呵呵，你是多久没看跨年晚会了？演员唱歌，歌手演小品，懂？”

云初：“……”

不懂。

陈静管她懂不懂，又想多唠叨她两句，余光瞥到简悠站在门口等云初，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赶紧上了电梯，挥挥手：“找你女朋友去吧！”

云初也是听话，电梯的门还没合上就欢天喜地地回头去找简悠去了，陈静：“……”懂了一些女大不中留的心塞。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时，她看到云初扑到了简悠的怀里。

十五楼不高不低，夜深人静里也没人坐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一楼，陈静玩着车钥匙想着云初的唱歌水平，还没走到车旁，脚步忽然一顿。

她看到了一辆很熟悉的车，熟悉到能背出车牌号——属于山竹娱乐影视部负责人江语。

车窗开着，一只胳膊搭在上面，指间有火星明明灭灭，路灯下有烟灰落下来，却不见有吸烟的动作，似乎手的主人只是想看着它燃烧。

一些主观甚至有些荒唐的猜测，从知道江语和云初认识并且很熟就开始在心里滋生，到此刻完全被证实时，陈静竟然不觉得诧异。

只是下班时间碰到领导，又明显被发现了，还得去打个招呼实在有点为难打工人了。

陈静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江总。”

江语素来爱穿大衣，也永远从容冷艳，可此刻的她却只穿了件毛衣，像是匆忙套上的，顶着张素描朝天的脸，眉眼间有些许疲惫，看了陈静一眼：“她到家了。”

明知故问的废话，却指明了她为谁而来。

陈静有问有答，绝不多言：“回家了。”

江语却偏偏要多问：“简悠也在？”

陈静：“……在。”

江语：“她们在一起了。”

陈静：“是的。”

江语：“有没有办法拆散？”

陈静略微吃惊。

江语弹了弹烟灰，还是不吸，盯着烟头看了会儿：“我试过的。”她说：“我对云初是一见钟情。在酒吧里，她一看就不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人，只是人坐在那里，心却早就飞远了。但是格外吸引人。”

陈静却在想她会不会因为知道上司太多的秘密而被开除？

“她有喜欢的人。”江语靠在椅背上，她苦涩地笑了下：“她跟我提起简悠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她爱人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哪怕爱的不是我。”

江语没爱过人，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惯了，也没观察过别人的爱情，也只有云初吸引了她，把她当成可以交心的挚友，跟她聊暗恋聊仰望聊那荒唐的一夜，以及无法忘怀的简悠。

简悠的每一部电影都是她陪云初去看的，别人看电影是看电影，云初看电影是看简悠，她来看电影，是看云初。

狗血的三角关系，放到恋综是多抓马的关系。

她好像个不求回报的女配，诚挚而无望地爱着女主角。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那么纯粹，她认识云初的每一天都想把她带上床，都想把简悠这个人从她的脑海里抹掉。

夹在指间的烟熄灭了，江语把它扔到车内的垃圾桶里，说：“简悠拍《吻过深海》的时候，通过公司给了云初试镜的机会。”

陈静瞪大眼睛：“我不知道这件事。”

江语说：“你那时候在忙其他事，当然不知道，是直接递到我这里来了。”

陈静：“您……”

江语：“我拒绝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陈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拒绝了？！”

“是啊，我拒绝了。”江语笑着说，有种残忍的凉薄：“我不想让她们有交集，简悠就活在她的记忆里不好吗？当个白月光不好吗？为什么要有交集？”

“你……”陈静气结：“如果云初早就接了简悠的电影，现在影后都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