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纪总裁+番外(56)
结果关山月还是离不开她,一个人来外地读书,晚上总是会想家的。
倔强的小兔子却不肯低头,但实在想她极了,便会坐一夜火车偷偷回来看她,自以为从来没被她发现。
但纪苍海从一开始就知道。
“去那里了吗?”
“是的,还来了公司一趟,蹲守了一会儿没看见你,就过去荔枝渡了,”连邵行之也有些无奈,“她也不嫌累。”
纪苍海颌首,她总是这样,有了决心就死不回头。
当初因为关简而短暂拥有的监护关系已经不复存在,那些变故之后,她们现在维持着很微妙的关系。
“那纪总......”
“先处理完手上的事吧。”
纪苍海打算先晾她一会儿,她将行程单收好,打开底下的文件。
“是。”
邵行之在她手底下这么些年,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马上开始汇报项目概要。
纪苍海默默地听着,指尖轻轻敲击着大理石桌面,邵行之看了她一眼,放缓了语速。
“算了。”她突然说,“先去看看。”
“是。”
邵行之也并不意外她会改主意,火速将车准备好,把钥匙交给她。
纪苍海看了她一眼,莫名觉得有些被看穿的不爽,邵行之轻咳一声,“纪总,晚上凉。”
荔枝渡口的陆地和江水会产生温度差,吹多了陆风要感冒的。
纪苍海不咸不淡地说,“她自己能治好自己。”
“医者难自医。”
纪苍海:......
啧。
江南的夜晚总是透着宁静的繁华,车辆行驶在立交桥上,一簇一簇的月季绕在两边,不远处的江水隐隐淹没在暮色里。
纪苍海单手扶着方向盘,车窗外吹来的风带着水气。
想她吗?她说不上来,也许吧。
但是成长的路上不就是有许许多多的分别吗?《目送》里怎么说来着,“所谓父母子女一场......”
不对,她又不在养小孩。那该用哪句诗来表达?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也不对,她没说过确实喜欢她。
纪苍海关上车窗,里面安静下来,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乖乖承受,不是吗?
少女的背影在冷寂的沉沉余晖下显得愈发单薄,晚风一阵又一阵,轻轻吹起她的长发,她坐在荔枝渡口的石凳上,身前是暮色四合的雁归江。
这是纪苍海常常过来喂鸽子的地方,好像成了她新的秘密基地,天色晚了,一群又一群的白鸽早早离去。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女人的声音似是带着叹息。
听见她的声音,少女的身影似是一顿,抬起手背蹭了蹭眼尾。
太阳无可挽回地沉下去,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
“姐姐,”她回过头,眼中灯影绰绰,水雾缭绕,“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好像蕴着晚风带来的水气,纪苍海低头看她,她像在外面吃尽了苦头的小兔子。
“不是要一个人勇敢北漂?”纪苍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么又偷偷跑回来见我。”
“我……”关山月嗫嚅着,目光却一直望着她。
“姐姐,我好困啊。”
又来这招。每次她想回避什么问题的时候总要这么说。
“你就这么着急?”纪苍海故意理解成另一个意思。
她果然又要脸红,低头望着沉沉江水,却没有说话。
“走吧。”
关山月乖乖地跟在她身旁,这些年小兔子又长高了一点点,少女有些圆润的脸也渐渐褪去了稚气,一眼望去竟让她有些许恍惚的不真实之感。
“你晚上住哪?”纪苍海问她,昏黄的路灯将一高一矮的影子印在地面,影影绰绰,一如几年以前。
“在西山区订了酒店,”像是怕她生气似的,关山月又补了一句,“我明天就走。”
高跟鞋的轻轻敲击声回荡在江边小路间,有风吹过来,身旁是令她安心的雪松味道,纪苍海没有说话,她也不敢主动牵手。
早在几年前,她们原本住的荔枝渡的房子就抵押拍卖出去了,纪苍海也没兴趣再买回来,于是在西山区划了一套房住着。
其实她知道她订的酒店离家很近,也不知道是为了让她看见,还是为了让她看不见。
“晚上来我这。”
“......嗯。”
关山月耳垂泛着红,趁着晚风吹来的时刻牵上她的手。
纪苍海感受到手心的热度,没有多说,只是问,“为什么不买机票,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从前的富二代娇小姐关山月对于钱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她没有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些在她眼里都是可以随意支配的数字。
她有底气把想要的东西都买到手,只是后来有一天突然没了退路,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