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236)

几句寒暄之后,一行人径直外城外走去。

陆昌落后林思慎半步,跟在她身后,就算林思慎刻意停下来等他,他也会跟着停下来,并没有越过那半步。

他这样的态度倒是难以捉摸,算起来他的官职还在林思慎之上,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仿佛是林思慎的部下,恭敬而不敢僭越。

走了没几步,陆昌突然开口搭话:“虎贲军和羽林军已经集结在城外,闻将军正在训话,小将军的伤如何了,可还要紧?”

林思慎颌首,轻声回道:“恢复的还不错,应当无大碍。”

“不瞒小将军,我家中有人从医,医术虽比不上小将军身旁的这位将士,不过也还算不错。我手中有她独门配方炼制的一瓶药丸,只要合水喝下就能缓解伤处疼痛。”

陆昌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瓷瓶,双手奉到了林思慎身前:“此药我暂时也用不上,不如小将军试试吧,这一路上路途颠簸,若是有用,想来也能替小将军减轻几分痛楚。”

林思慎看着陆昌手中的瓷瓶,愣了愣,而后礼貌一笑道:“陆副将也太客气了,有此等止痛的神药,陆副将还是留在自己身上以防万一吧。”

陆昌摇了摇头,竟是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瓷瓶塞入了林思慎手中:“小将军何必如此见外,拿着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陆副将。”

东西都塞到了手上,陆昌又态度殷切,林思慎也不好拒绝,便顺手收下递给了一旁的墨竹。

墨竹从瓷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不动声色的以手碾开,瞥了两眼后眸子一亮,抬眸看了林思慎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取下水囊合水将药丸吞下后,林思慎只觉腹中一阵温热,接着肩上的疼痛当即便减轻了不少。

陆昌给的药丸还真是神奇,不过好在瓷瓶里还有几粒药丸,只要墨竹取了一颗仔细钻研一阵,应当就能知晓其中成分。

见林思慎吞下了药,陆昌暗暗舒了口气,而后便没再说话,跟着林思慎一同到了城外。

城外的将士们在闻行任的动员下群情激愤,颇有副今日不攻下安庆城就誓不罢休的势头。

看到林思慎在羽林军中就位,闻行任瞥了她一眼,拉紧缰绳神色凝重的朗声道:“出发。”

灵溪城留下了两万虎贲军驻守,剩下的人通通跟随着闻行任大举向安庆城进发,这次的攻城准备阵仗不可谓不大,云梯冲车投石机皆是备好,需三人拉动的强弩更是准备了上千架。

从灵溪城到安庆城约莫二十里路,半日时间便能抵达,这一路上碰上了不少寮军的探子,闻行任毫不留情的下令将他们绞杀,绝不能放过一人回去通风报信。

一路上颠簸不堪,林思慎的确很好不受,不过她还是硬撑了下去,没有叫上一声疼,生生跟着大部队行军半日抵达了安庆城。

在城外不远处,晋军安营扎寨驻扎在此地打算跟寮军死磕到底,林思慎下了马站在一处山坡上,遥遥看着不远处安庆城高高的城墙。

安庆城比起灵溪城要大上不少,城墙坚固又地处高地,周围挖了一条极为宽大的护城河,唯有城门前一座吊桥能通行。

照理来说,当初闻行任十五万虎贲军驻守在此,寮军应当很难能攻进城内,更何况是将里头所有的晋军全部驱赶了出来。

安庆城被破说来也戏剧,竟是因为城内混入了不少寮国细作,佯装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寮军大举进攻了整整三日,日夜不休,城内虎贲军疲惫不堪之际,城内那些寮军细作便在城内作乱,竟是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将城门打开,放入了寮军。

寮军和虎贲军又在城内死战了一日,最后闻行任被暗伤,陆昌这才不得不下令虎贲军放弃安庆城,撤回灵溪城驻守休整。

城内混入了成百上千的寮军细作,闻行任都没查出来,以至于让那些细作打开城门放入寮军。

也难怪知晓安庆城被破后,老皇帝气的摔盏,大骂闻行任是个废物。

此战对闻行任来说,是他戎马半生中最为屈辱的一战。

安庆城易守难攻,唯有此次和十年前那次,上百年来唯有两次被寮军攻破过,十年前林思慎的父亲林诤便是借助河道干枯,挖开了数百条地道,率军返回城内。

一举将寮军赶出了安庆城外上百里,还一鼓作气攻破了寮国两座城池,那一战寮国元气大伤,不得不老老实实了十年。

也就是从这两年开始,寮军才又蠢蠢欲动起来。

正当林思慎看着安庆城沉思之际,陆昌突然找了过来,他站在林思慎身旁幽幽叹了口气道:“小将军,此战恐怕要打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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