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279)

沈忻洵眯着眼想了想,又看了眼林思慎跟前,那个清秀貌美楚楚动人的红衣女子,突然笑着道:“云鎏,这名字听来,倒是有些耳熟。”

云鎏本只是默默注视着林思慎,听闻沈忻洵的话语,她抬眸看了此人一眼,而后很快脸色一白,垂下头去。

云鎏当初在凝香楼,也算是见过不少位高权重的大臣,出身贵门的公子哥。林思慎虽然出身威远将军府,可也算不得客人中身份最尊贵的人。

从沈忻洵的穿着,很容易便能猜出他的身份,他丝毫没有遮掩的穿着蟒袍,戴着玉冠,傻子都知道他是皇家子弟。

当初云鎏在凝香楼时,是头等花魁,更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沈忻洵说云鎏的名字听来耳熟,想来就是在暗讽云鎏以前的身份。

云鎏垂头站在林思慎身前,目光隐忍而痛苦,在凝香楼的那段日子,是她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有时她想要忘记,却又不舍忘记。

林思慎转头看着沈忻洵,朗声笑道:“云鎏姑娘是云记胭脂铺的老板,而云记胭脂铺莫说在京城,就是在晋国也颇负盛名,殿下听过也不稀奇。”

沈忻洵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思慎:“这么说来,本王倒还真有可能听过云记的胭脂,自然也有可能听过云老板的名号。”

既然沈忻洵顺着台阶下来了,林思慎便也一笑而过,她拂袖一指柜台之上摆着的胭脂:“殿下可想要在此买些胭脂,回去送给夫人们?”

沈忻洵摆了摆手,他盯着林思慎的脸色,笑道:“这倒是不急,不过本王看慎儿与云老板,似乎关系非同一般,也不知婠儿是否知晓。”

默不作声的云鎏抬眸看了眼林思慎,从林思慎微冷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沈忻洵的厌恶和抗拒。

云鎏看出沈忻洵就是刻意让林思慎难堪,她眉头微蹙双手紧握,突然不卑不亢的迎着沈忻洵上前一步。

她唇角勾起一抹礼貌而疏离的浅笑,风轻云淡的坦然自己的身份:“殿下,小女子过往不过是一个在凝香楼混迹过的风尘女子,而林公子是威远将军府的小将军,又是青阳郡主的夫婿。就算小女子曾与林公子有过交集,那也不过是林公子可怜小女子罢了。”

“身份有别,林公子偶尔帮衬小女子已是菩萨心肠,小女子又怎敢高攀林公子。”

这么一段话下来,林思慎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了云鎏。

云鎏是知道沈忻洵为难她,怕她因此被郡主责罚,这才有意替她解释,却又不得不言语间贬低自己。

沈忻洵盯着林思慎看了眼,而后笑了笑没说话,云鎏和林思慎之间的关系,在京城可是人尽皆知,也不难查探到。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姓云的女子,还真如传闻中那般,一颗痴心牢牢系在林思慎身上。

这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忻洵的目光终于从林思慎身上移开,落在了云鎏身上,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隐晦的暗光:“看来云老板不仅很会做生意,还很会为人处世。”

云鎏比林思慎更加敏锐的察觉到,沈忻洵那异样的眼神,那一闪而过的炙热和侵略,就像是看到一件精美的瓷器,忍不住想要出手推到在地上,看着它支离破碎凋零破败,以满足心中那怪异的满足感。

这样的眼神云鎏太过熟悉了,当初她为何会痴恋上林思慎,正是因她有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正是因她看向自己时,那纯粹而平静的疼惜,没有哪怕一丝的占有和侵略。

云鎏快速的垂下头,双手轻轻一颤,她强压住心中的不适和不安:“若是殿下当真听过云记,那便是云记的无上荣耀。我们云记的胭脂在京城之内,的确颇受不少夫人小姐的喜爱。想来殿下府上女眷也不少,不如小女子改日派人送上几盒新款的胭脂,送予殿下府中的夫人。”

沈忻洵不动声色的看了林思慎一眼,而后轻笑一声,柔声与云鎏道:“本王从不收白送的东西。不如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本王今日还有些事要办,劳烦云老板今夜便带上胭脂,亲自送来本王府上,如何?”

让云鎏夜里送胭脂去府上?

一旁的林思慎几乎瞬间便明白了沈忻洵的意思,她脸色微微一变,侧目看向了云鎏。

果然,云鎏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垂着头纤细瘦弱的身子如同风中杨柳般,轻轻颤抖着。

林思慎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正巧挡住了云鎏,她迎着沈忻洵的目光:“殿下,夜里让云鎏姑娘一个弱女子出门,总归有些不方便。”

沈忻洵压根就没打算放弃,他盯着躲在林思慎身后的云鎏,目光带笑:“慎儿大可放心,本王会派人接送云老板,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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