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543)

今夜孟雁歌可是为了林思慎,才被这些难缠的家伙缠上,她一边在心中暗骂林思慎,一边往官驿赶去。

老者也察觉到孟雁歌是想回官驿,因此也不顾忌此前夸下海口,说一人对付孟雁歌搓搓有余的话,低声呵道:“出手。”

他话音才落,便有无数暗器闪着寒芒,铺天盖地向孟雁歌袭去。

孟雁歌反应神速,头也不回的抬手卷起路边一家客栈的笙旗扯下卷在手中,而后翻身施力舞动着手中的笙旗,挡在了身前。

那些暗器犹如一颗颗坠落的寒星,几乎尽然被笙旗卷入,而后被卸了力,不断跌落在地,发出阵阵刺耳的鸣响。

老者见此情此景眯着眼冷笑了一声,反手自袖中取出一枚一指长的骨钉,大喝一声凝力对准孟雁歌射去。

暗器似乎都被拦住了,已经稍显狼狈的孟雁歌还来不及松口气,耳畔便突然传来一阵轰鸣的裂空声,交织着布料被刺穿的利响。

孟雁歌眸中闪过一丝惶然,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便下意识地侧身一躲,紧接着她便感觉肩头一阵钻心剧痛,几点温热的血珠喷溅在她雪白的面容上。

她喘息着踉跄了几步,眼前阵阵发黑,肩头的剧痛几乎让她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她茫然的垂下眸去,眼中弥漫而起的湿润雾气,只让她隐约瞧见了肩头似乎有一个血窟窿,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渗血。

孟雁歌颤抖着抬手捂住肩头,如纸般苍白孱弱的面容上,点缀着点点细碎的血珠,竟是将她的容貌衬的愈发妖异魅惑。

这回,似乎真是逃不掉了。

孟雁歌踉跄着往后退了几乎,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颤动,朦朦胧胧间,她瞧见那些迫不及待向自己扑来的黑衣人。

肩头的伤太过惨烈,孟雁歌压根没了逃走的机会,她垂眸轻咳了一声,口中鲜血随之溢出,她身子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染上鲜血的薄唇异常红艳。

她缓缓垂下头,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助的盯着地上点点滴落凝聚的鲜血,双唇轻轻一颤,勉强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该死的...”

在生与死的边际,孟雁歌突然猛然想到,自己就算是死了,似乎也没人会在意。

黎洛也许会松了口气,甩开了她这个缠人精。

林思慎也许会惋惜几句,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她忘却。

至于沈顷绾她更不用想,她只不过是沈顷绾那个冷血女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没了也就没了,再随意找颗棋子替上就是。

真正会为她难过的,也许就只有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族人,抚养她长大教她识字习武的长老,还有那个明明在意她却总是嫌弃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沫儿小丫头。

孟雁歌不知自己为何要为林思慎冒险搏命,明明林思慎从未将她放心上,或许在林思慎心里,甚至压根没有将她当作自己的朋友。

那她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和沈顷绾的约定吗?为了让族人如千百年一样,世世代代在玉山与世无争的生存下去吗?

还是为了黎洛?这个,她又爱又恨的女人。

不,或许不是为了他们其中一人,而是为了他们所有人。

从没有人问过孟雁歌,她在中原过的开不开心,她想不想回玉山。可其实,她真的很想啊,很想很想,想的要命。

可她必须留在中原,斡旋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身边,用自己仅有的价值,交换玉山的族人重建家园,守护他们世代赖以生存的玉山。

她不像黎洛那般,只为林思慎一人甘愿赴汤蹈火,也不像沈顷绾那般志在天下。

她也许更像林思慎一些,她只想守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哪怕为此丢掉自己的性命。

而这最重要的东西,除了玉山之外,也包括林思慎和黎洛。

她不曾说过,也许就算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因为她看上去总是那么漫不经心,甚至有些讨人厌,可她真的在意。

她在意林思慎,因为林思慎也曾待她真心过,素昧平生时就救了她一命。她总说与林思慎恩怨两清,可心底却仍是记着林思慎那次的救命之恩。

她在意黎洛,因为待在黎洛身旁时,她是欢喜的,那种欢喜有时甚至会让她短暂的忘却玉山,那种满心满眼的欢喜,是她从未有过的。

如今再想这些又能如何呢,孟雁歌恍惚中苦涩一笑。

若是此次她真的丧命于此,也许沈顷绾会遵守承诺,有生之年护佑玉山不受官府欺压,不受旁人利用。

身子好像越来越沉了,耳畔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孟雁歌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就在孟雁歌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缓缓闭上眼的前一刻,一阵刺眼的光亮突然照进她眼底。

顾家七爷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