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607)

一旁的绿荫见状,突然眉头一蹙,她紧绷着的身子微微颤抖,唇角溢出了一滴猩红的鲜血,划过她的下巴,滴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血迹缓缓在翠绿色的衣襟上晕开,绿荫突然暴起而动,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轻晃发出阵阵轻鸣,径直向着院中的席浅刺去。

院落之中,席浅一动不动的站着,眼中倒影着半空之中执剑刺来的那道绿影,眼看绿荫阿剑就快刺中席浅心口,她却始终没有动弹,似乎并不打算躲避。

林思慎见状,猛然转过头来,惊呼一声道:“乳娘小心。”

绿荫执剑自半空飞来,手中剑尖点在席浅心口,就差穿过那一层薄薄的衣裳,刺入她的肌肤之中。就在那千钧一发间,席浅这才脚尖轻轻一点,身子微微一仰,身法飘忽的往后退去。

两人的身影在院中一前一后的掠过,速度之快只留下两道残影。

就在绿荫快将席浅逼到墙边时,席浅却突然停下步子,不避不让的竖起双指,径直点像绿荫的剑尖。

绿荫还来不及反应,便听一声清脆的剑鸣,眼前的女子旋声一转,她的软剑随之刺空,钻入了墙身之中,她心中一惊,还不等抽剑便觉脖颈上掠过一道寒芒。

绿荫怔怔的转头,却见那女人气定神闲的站在她身旁,单手负在身后,而另一只手则是双指夹着半截剑尖,尖锐的锋芒正点在她脖颈的肌肤上。

这女人是何等的可怖,面对她,绿荫心中竟是生出了难以匹敌的无力感。

席浅蹙眉望着绿荫,目光下落在她衣襟的血点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惋惜道:“小姑娘,你既猜到了慎儿的身份,就该知道她不会伤害郡主。你又何必强行冲开穴道,以至损伤了心脉。”

绿荫一言不发的盯着席浅,目光之中满满皆是警惕怀疑,她知晓林思慎不会伤害郡主,也知晓林思慎不是郡主的对手。

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身份不明,虽然是与林思慎一同前来,可绿荫却从未见她在将军府出现过。

此人随林思慎一同闯入王府,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显然暗卫都被放倒了,为了郡主的安危,绿荫当然会不顾一切的拦住席浅。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林思慎舒了口气,正想开口让席浅不要伤了绿荫,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

“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沈顷绾的声音一入耳,林思慎便像是僵住了一般,她缓缓的转过头,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亮着的烛光下,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就这么映照在门上,与她近的只有一门之隔。

席浅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收回了手,她抬眸对着绿荫轻柔一笑,微微阖首歉意道:“小姑娘,得罪了。”

绿荫眉头一蹙,偏开头去,将墙上的软剑拔了出来,默然的转身走开了。

没走两步,身后席浅却叫住了她:“小姑娘。”

绿荫闻言一转头,却见眼前突然抛来了一个瓷瓶,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垂眸打量了两眼。

席浅望着绿荫勾唇柔柔一笑,细声叮嘱道:“小姑娘,切记此药每日含服一粒,自可助你疗伤。”

“多谢。”

绿荫抬眸瞥了席浅一眼,抿了抿唇偏开头去,低声道了句谢,说完便缓缓走到兰青身旁,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盯着林思慎。

纱窗上沈顷绾的身影仍在,林思慎站在门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就这么相隔一门,却谁也没有开口。

就这么过了许久,门外的林思慎抿了抿唇,神色复杂的轻声唤了句:“郡主。”

几乎是同时,门内的沈顷绾幽幽叹息一声,轻启檀口道:“你进来吧。”

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都带着些许的低沉复杂,林思慎怔了怔,抬眸只看到门上沈顷绾的身影缓缓消失。

短暂的呆愣过后,林思慎转头看了席浅一眼,席浅站在庭院之中,仰头轻轻一挥手,示意她不必担忧,进屋去见沈顷绾就是。

林思慎回身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踏过门槛,走进了书房之内。

进了屋之后,林思慎便感觉一股暖意袭来,她扫视了一圈,瞧见了摆在书房正中的暖炉,炉子里还烧着火红的炭火。

而沈顷绾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一旁的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了一半的古籍。

现下才入冬不久,京城的天气还算不上寒冷,可畏寒的沈顷绾已经披上的狐裘,她高挑清瘦的身体被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

自林思慎进屋起,沈顷绾就没回头看她一眼,林思慎眉头微微一蹙,心上涌上一阵苦涩滋味,她绕过暖炉缓步走近,轻声开口问道:“郡主就不打算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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