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624)

林思慎怔怔的回过头望着她,唇角勉强勾起了一抹笑意,而后垂下头去低声喃喃了一句:“我无事。”

云鎏抿着薄唇,她怜惜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林思慎,沉默了半晌后,突然轻轻扯了扯林思慎的衣袖,柔声安抚道:“郡主好似是身子不适,公子如此聪慧之人,也该知晓有时眼见未必为实,若公子心中实在是放不下,不如叩门去看看郡主究竟如何了。”

林思慎闻言脸色一楞,蹙眉有些不耐的呵斥道:“我与她已是毫无瓜葛,更何况她身旁有闻大将军陪伴,你让我叩门求见,岂不是让我去自取其辱?”

林思慎此时正满心痛苦愤怒无处发泄,听云鎏这么一说,一时气昏了头,语气也没了轻重,其实她这话的本意,乃是在警醒自己。

奈何云鎏一时听不出其中内情,还以为她这是气极对自己发了脾气,当即怔怔的望着林思慎,眼眶微微一红,神色凄然又委屈的垂下头去。

其实话一出口,林思慎便觉得云鎏会会错了意,当即幽幽长叹了口气,歉意道:“云鎏,对不住,我只是有些心烦意乱,我并不是冲你发脾气,我...”

云鎏闻言摇了摇头,勉强勾唇苦涩一笑,轻声自嘲道:“是云鎏不知轻重,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因此惹恼的公子,还望公子息怒。”

听云鎏这般说,林思慎本还想再好生与她道明歉意,可她此时心中一团乱麻五味杂陈,已是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去安抚云鎏。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闻行任将沈顷绾拥入怀中那一幕,又急又气之下,竟是魔怔了一般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脑袋上,似乎是想要将自己拍醒。

原本正黯然神伤的云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也忘了刚刚发生的事,当即按住了林思慎的手,急声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莫要吓云鎏。”

林思慎望着自己的手掌,低声道:“我...我只是想将自己打醒。明明都与她和离了,为何还总是不死心的惦念着她。”

云鎏抬手触了触林思慎微红的额头,有些出神的喃喃道:“云鎏知晓公子是重情之人,公子若不是对郡主对了真心,又如何会这般伤神。”

林思慎闻言苦涩一笑:“那又如何,任凭我如何真心,都比不过她心中那所谓的...”

说到这,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木然的盯着掌心,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云鎏抬眸看了眼不远处那房门紧闭的厢房,勾唇微微一笑,神色落寂道:“云鎏虽只与郡主有过几面之缘不甚了解,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郡主与云鎏有些相像。兴许是我们都将心许给了一个人,所以云鎏会从郡主的只言片语中,轻易听出她对公子的情意。”

林思慎闻言抬眸错愕的望着云鎏,她没想到有一日会从云鎏口中听说这些,一时不免有些呆愣,迟疑了半晌后,她这才满眼复杂的问道:“云鎏...你说这些是何意?”

云鎏摇了摇头,她轻叹了口气,苦涩一笑道:“云鎏别无它意,只是不想见公子如此下去,亦只是说出心中想法罢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林思慎身在其中,容易被旁的事物蒙蔽了双眼,可云鎏却不一样。

她向来笃定自己对林思慎的心意,哪怕林思慎未曾对她有过一丝动情,她也心甘情愿的将自己那满心的热忱爱意,毫无保留的倾注在林思慎身上。

所以当她见到沈顷绾第一眼时,她便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说不上来为何,可她能感觉到沈顷绾对林思慎的爱意,比起她不少上半分,兴许更多更深。

只不过,沈顷绾性子清高孤傲,所以她的在意,会显得极其的克制隐晦。

云鎏还记得,当黎洛告知她林思慎和沈顷绾和离时,她心中的诧异竟是盖过了惊喜。她不知其间内情,却隐隐觉得沈顷绾定是有所苦衷。

她想起墨竹来寻她时,黎洛曾告诫过她,她若是堂而皇之的在京城现身,恐怕会被林思慎牵连,更何况她还是去将军府陪伴林思慎。

黎洛亦曾有意无意的提醒过她一句话,林思慎虽看似是威远将军府的公子,是如日中天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可她实则一直被暗流裹挟,犹如在刀尖漫步,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半步,便是万劫不复。

她身旁的人,亦会落得与她同等下场。

饶是如此,云鎏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见了林思慎,无论是不是万劫不复,只要能陪在林思慎身侧,她便是心满意足。

黎洛的提醒,还有自己的心意,像是点醒了云鎏一般,她突然对沈顷绾感同身受。

如果林思慎的处境真的如此危机,沈顷绾为何不留在林思慎身旁,而是与她和离撇清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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