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85)

这等隐晦的嘲笑之意,林思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她偏偏不能反驳,只能尴尬的将两个瓷瓶都收了起来,而后将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天色愈晚,林思慎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心中却是在暗骂自己蠢,几次三番都被沈顷婠这般嘲弄。

今日一通折腾,林思慎早就困倦了,她靠在桌边打了个哈欠,坐在床榻上的沈顷婠出声提醒她:“既然林公子倦了,那便歇息吧。”

“郡主也早些歇息。”林思慎站起身对着沈顷婠作揖,然后绕到了屏风后的云榻边,画着兰花的屏风遮挡住了两个人身形和视线。

褪去外衣后,林思慎躺在云榻上,虽然身子疲累可脑子却异常清醒,她闭着眼听到屏风外传来了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想来应当是沈顷婠在宽衣。

林思慎抱紧了自己转了个身,空气中满是沈顷婠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幽香,与人同处一室的不安感和忙碌一天的疲惫感让她陷入了两难。

明明她该时刻警惕着沈顷婠会不会对她有异常之举,可过了一会后林思慎竟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沉睡中,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警醒。

等第二日被清脆的鸟鸣声惊醒时,林思慎睁开眼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紧爬起身上下查看起来,身上中衣整整齐齐,包裹着胸口的白布也依旧严实,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自一旁的衣柜中取出了衣裳慢悠悠的换上,然后这才走出了屏风,眼角余光瞥向床榻边。

床榻上被褥整齐不见人影,正中央放着一块染血的丝帕。

林思慎似有所感的扭头看去,果然见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端坐在窗边的书桌旁,阳光偷偷的从窗外洒进来,将执着书卷的沈顷婠笼罩在一片金色的暖阳之下。

窗外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她低垂着眉目,侧脸线条柔和完美,敛下的睫毛长长密密的在阳光之下微微颤动,看上去岁月静好温柔娴静。

林思慎悄无声息的看了半晌,而后垂下头轻咳了一声,沈顷婠自书卷中抬头看了过来,唇角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醒了?”

“嗯。”林思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窗外道:“现在应当不早了吧。”

沈顷婠站起身,目光悠悠的落在她身上:“林公子昨夜似乎睡的很香。”

林思慎深吸一口气,她本就觉得自己昨夜跟沈顷婠同处一室还睡的那么香甜有些不妥,被沈顷婠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可她面上仍是扬起了笑意,轻声解释道::“毕竟昨日起得早又忙了一日,有些疲倦。”

沈顷婠垂眸一笑:“兰青和墨竹早就候在门外了,既然林公子醒了,那我就唤她们进来。”

林思慎快一步上前打开了门,兰青和墨竹还没进来,一个矮胖的身影却迅速的窜了进来,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萦绕在林思慎身旁。一进门便

进门的便是张媒婆,她一进门便咯咯笑着道:“郡马爷郡主娘娘昨夜睡的可还好?”

林思慎依在门边回头看了眼,轻笑一声道:“我说怎么一大早就飘来了一阵香风,原来是张媒婆您呐。”

张媒婆捂唇一笑嗔了林思慎一眼:“郡马爷可真会说笑,老婆子是来收白喜帕给老夫人交差的。”

说完便快步走到了床榻边,瞧见了那块被染了大半血迹的丝帕先是一怔,而后快速的捡起来塞进了袖中,僵着笑脸回身看了林思慎一眼。

那眼神有震惊有揶揄,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诡异,她眼神飘忽的瞥了沈顷婠一眼,见沈顷婠垂着头咬着红唇似乎羞怯了,便轻咳一声飘到了林思慎身旁,压低了声音嗔道:“郡马爷可真是的,就算郡主娘娘她再怎么国色天香,您也该怜香惜玉,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怎么这么猴急。”

这话张媒婆虽压低了声音说,可在场的人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林思慎只觉得兰青和墨竹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自己身上,兰青红着脸白了她一眼,而墨竹则是有些怀疑的打量。

林思慎藏在发间的耳廓红了起来,她轻咳一声讪笑道:“您教训的是。”

张媒婆捂唇揶揄的瞥了她一眼,挥着手绢道:“行了,郡主娘娘郡马爷,老婆子我这就去交差了。”

说完便小跑着离开了。

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莫名的压抑尴尬,其余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思慎身上。

林思慎强装镇定的将墨竹拉到了一旁,她没敢看沈顷婠,而是用手捧起温水径直拍在自己有些发红的脸上。

照规矩,洞房第二日,沈顷婠需以新媳的身份去给林思慎的长辈们敬茶。

其实一大早老夫人和林将军柳卿云就早早在厅堂等着,还等了许久,不过他们并未不悦,反倒觉得林思慎跟沈顷婠新婚燕尔睡久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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