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好久,薛泠笑笑:“来了。”
声音轻若柳絮,隔着敞开的门,须臾两两静默无声。
……
崭新的一天,就在数不清的人打听池矜鲤是谁的时候,早朝仍在紧张激烈的继续。
赵潜气得不轻。
昨日没绑来萧崇至他已经怒不可遏,今日御史台言官们存心和他过不去,言辞凿凿说池蘅年满十八不可再担‘行走’一职,又有池衍推波助澜,沈延恩默许,满朝文武放眼望去无一个体贴‘圣心’。
他要的便是池蘅秽乱后宫!
这些人……这些人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奏请一再被驳回,陛下一意孤行,亦有秉性刚直的言官不畏‘死谏’,危急关头被沈大将军拦下,场面闹得不好看。
以头撞柱不成,言官痛心疾首,声泪俱下:“陛下,臣不明白……臣不明白啊!”
赵潜被臣子气得脸色顿时铁青。
在一声声的“不明白”里,顶着文武大臣小心猜疑不解的眼神,赵潜咽下一口恶气,准了御史奏请。
池衍趁机请命,甘冒陛下怒火,在盛京边防大营为女儿捞了一官半职。
早朝刚结束,赵潜气冲冲往御书房走,走到半路中宫女婢前来回禀——皇后快要临盆了!
当即顾不得许多摆驾福坤宫。
人到【福坤宫】门口,赵潜眼皮子乱跳,迈步之间身子一个踉跄,好在有大监搀扶,若不然少不得要狠狠栽一跤。
不吉利。
不吉利。
他在前朝受了好大的气,心绪翻腾,猛地一个念头涌过来,赵潜攥紧掌心:不该是今日,今日他屡屡受挫……太不吉利了。
他太阳穴发胀,心里惴惴不安,这样的不安令他想起十八年前忽如其来的天生异象。
“道长,道长……”
容越跟在他左右,极力安抚:“陛下,陛下且宽心,皇后定会母子平安。”
“会吗?”
“会的。”
他自是晓得陛下为充盈子嗣做出了怎样的努力,可子孙缘很多时候就是这般玄妙,耕耘多年陛下只得一子一女,如今眼看第二位皇子要降生,还是出自皇后肚子,生下来即为嫡次子,身份也是一顶一的尊贵。
站在男人的角度,容越是可怜并且理解陛下的。
但站在辅佐者的角度,陛下慌慌张张实在有失帝威。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照他的预算,皇后合该后日临盆,忽然提前两日,容越轻抚胡须,心底也涌上一份莫名的担忧。
走出皇宫,池衍倏尔回眸看向中宫方向。
上一世皇后艰难生下一名皇子,过不了两月,小皇子被人害死,赵潜受激过度疯病加重,杀了半数后妃,太医院为皇后诊脉的太医也没能逃过他的毒手。
丧子之痛成为赵潜永不会愈合的伤疤。
及至阿英阿艾被害死,他质问陛下,为何池家满门尽忠仍得不来一个善终?
赵潜怎么说的来着?
“朕唯有一子,卿为朕臣,子嗣数目怎可凌越朕之上?!”
真是荒谬至极啊。
池衍到那时才懂得为何同为执掌兵权的大将军,陛下恨他远在恨沈延恩之上。
因为陛下嫉妒。
嫉妒他比他多生一个儿子。
所以处心积虑害死他的阿英阿艾。
池衍前世死前怀着复杂悔恨的心情,他想:自己确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否则为何效忠一位骨子里早就烂了疯了的君王?
这一世,他不做愚臣。
池大将军决然踏出宫门。
二皇子的夭折是赵潜昏庸放诞的开始。
一个疯子,一个贪权好杀的昏君,国家交在神志不清的人手里,岂能不走向灭亡?
赵氏皇朝的昏聩,是他们池家崛起的契机。
他慢悠悠走着,迎着夕阳露出浅浅的笑。
……
第95章 、示爱
崭新的一天刚冒头还未结束,十天一次的大朝会仍在紧张激烈的继续。
赵潜气得不轻。
昨日没绑来萧崇至他已是怒不可遏,萧崇至目无君王,若非天下文人护佑实在动不得,他早砍了他脑袋!
遑论今日池衍联合御史台言官存心和他过不去,言辞凿凿奏请撤去池蘅‘行走’一职,中有沈延恩默许,满朝文武放眼望去无一体贴‘圣心’。
他们在说什么,又懂什么?
他要的便是池蘅秽乱后宫!
年满十八的池蘅再肆意行走各宫于理不合,礼法纲常上站不住脚,赵潜被臣子气得脸色铁青。
奏请一再被驳回,为君者一意孤行,亦有秉性刚直的言官‘死谏’,危急关头被沈大将军一手拦下,场面闹得很不好看。
以头撞柱不成,言官痛心疾首,索性抛却身家性命斗胆一问:“陛下可是忘记前朝靖帝之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