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绵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她还有些无法判断，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听到颜禾满是疲惫的沙哑的声音，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绵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禾的伤还没好，秦绵昏睡的这一周她几乎没有合眼，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都颓废不少。

秦绵张张口，最终侧过头去没有回答，她全都记起来了。

什么回国追求颜禾，什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全都是她的错觉，自己被催眠被控制才是真相。

“绵绵……”“别烦我，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颜禾听到秦绵的话，加上前面的反应，扯出一丝苦笑:“你都记起来了。”

“那你，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说。”

秦绵没有回答，颜禾也不强迫，退出去回房休息。

颜禾说不打扰就真的没有再来找过秦绵，有时候秦绵坐在客厅休息娱乐一整天，都看不见颜禾的人影。

“颜禾。”秦绵等了好几天也等不到人，只好主动出击，说好要谈谈的，怎么还做起缩头乌龟了？

“怎么了？”

“不是说要谈谈吗？”

颜禾一愣，眼神有些躲闪，最后还是让秦绵进门了。

“你想问什么。”

“你之前说的时间和秘密，是什么？”秦绵想问的太多了，可她不知道颜禾能回答她多少，所以决定从最有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开始下手。

“时间是你恢复记忆的时间。”颜禾老老实实地回答第一个问题，停顿几秒后，缓缓开口继续道，“秘密，是关于你的姐姐。”

秦绵一怔，她没想到颜禾居然还认识她姐姐。她有些激动，起身抓住颜禾的肩膀:“我姐姐在哪？”

颜禾神情有些复杂，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绵:“找到这个人，他会给你一个东西，你拿到后不要拆开，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找你姐姐。”

“记得，要早上去拿。”

·

天色破晓，山间的云雾还未散去，秦绵带着大包小包的麻袋和颜禾一起前往Z市西面的荒山。

那儿也是颜家最初的住所地。

“要这么早来吗？”秦绵站在车门旁看着颜禾忙忙碌碌的样子有些不解，“中午来不是更好吗。”

“你觉得我要带你去哪。”“……”

颜禾把东西都拿下车，两旁都是山，前后是望不到尽头的公路，只有落叶翻滚在中央，秦绵这才发觉她们附近根本没有房屋。

“我姐姐呢？”秦绵警惕地看着颜禾，颜禾摇摇头把一包拿不下的东西丢给秦绵，“上山。”

山路很陡峭，不应该说根本没有山路，到处都是野花野草，树木丛生，像是荒废了几个世纪一般，秦绵撑着木棍跟在颜禾后面走，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

“阿禾，到了吗？”

秦绵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这里根本没有路可言，她只能踩着颜禾走过的地方走，秦绵都要怀疑颜禾鞋底是不是黏了钉子，怎么就不会摔？

“没有，还有很远的路。”

“为什么不让我姐姐在城里住。”

“……”颜禾瞥一眼秦绵，偏过头去，“她下不来。”

秦绵没再问，她知道颜禾一露出这种表情，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休息片刻后两人又继续往上爬，只是越往上越难走，秦绵感觉自己就像开荒者一样在探路。

连踩着颜禾的脚印走都难以爬上去，第五次摔跤后，秦绵直接躺在地上喘气，颜禾停下来看看秦绵:“怎么了？”

“你是不是骗我？这里根本没有山路，说明没有人来过，我姐姐住山上怎么会没有上下山，你总不能告诉我，她在山上种菜打猎吧！”

“走不动我可以背你，但你要是再这么慢，等会下山就天黑了，这山上是有野兽的。”

“我不能住我姐那吗？”

颜禾脸色复杂，看着秦绵纠结一番，才憋出一句回答:“你要是不怕也可以。”

秦绵暗暗骂了几句，翻身起来，结果才起一半就脚下一滑，整个人又趴回地上。

“……”“……”

颜禾愣了一下，摇摇头走到她身边把袋子放下，捞起秦绵背在身后:“把袋子拿上。”

秦绵瘪瘪嘴拎起袋子搂着颜禾:“你不会把我摔了吧，我一个人摔是趴地上，我们两个人摔就是滚山下了。”

颜禾瞥一眼秦绵，默默吐槽:“你比你姐还菜。”

“……？”

秦绵本来不服地想反驳几句，但下一秒颜禾就背着她开始在树林里狂奔，秦绵紧紧搂着颜禾怀疑人生。

所以是她拖颜禾后腿了吗？

她还以为颜禾也是小心翼翼走着，只是体力好而已。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