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写不出来，只能坐在座位上瞎转笔，而旁边的黎里学霸，行云流水，似乎没有哪一题需要她多加思考的，还基本都能提前十来分钟做完卷。

过了这炼狱般的一天，一班的同学们情绪都不是太高涨，因为知道老师们都很疯魔，估计马上就得出成绩了。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改过分的考卷就被陆续发下来了，有高兴的，更多的是哀嚎的。

老樊开始在课间、自习课，一个一个叫班里的同学进办公室谈话。虽然这次摸底考没有全班排名，但大家左问右问，也都能大概知道自己的情况，边看书边担心着自己被单独叫去办公室“喝茶”。

“苏澄，樊老师叫你过去。”

“呼……”每当上一个同学从老樊办公室回来，所以人都进入警觉状态，屏气凝神地等着这位同学宣布下一个要过去的是谁。每叫出一个名字，教室里就会陷入了一种低声欢呼、又有点雀跃的气氛，仿佛是在庆祝自己又成功逃过了一大劫难。

苏澄有些惊讶地抬头，不是因为被老樊点了而惊讶，而是叫他的王胖儿是略带哭腔说出的这句话，苏澄看着王胖儿那泛红的眼珠，故作怜惜地摇摇头说：

“哎，看来胖胖不是去喝茶，是去被醍醐灌顶了！”

哈哈哈哈哈，大家哄笑了起来，就连王胖都被她逗笑了。

黎里也没忍住，捂嘴低声说道：“不简单嘛，开学两个星期成语都会用了。”

“嘿嘿。“苏澄因为黎里笑了，又看得有点晃神。她发现黎里真的很少会笑，就算笑也是像现在这样浅浅淡淡的。不过，这次黎里笑是因为自己，她莫名觉得有些满足。

到了办公室，老樊叫她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给她递了杯茶。

“果然是喝茶啊。。”苏澄心里乐了一下。

“什么？”

“啊没什么樊老师。”

“苏澄啊，我看了你这次摸底的成绩啊，不太理想，但是非常可以理解，这些内容是不是很多以前都没学过啊？”

“嗯，在美国的进度好像没有这么快，而且现在试卷都是中文的，我看起来还挺费力。”

“你啊也不要被这次考试吓到，这次考试就是为了让大家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个了解，这样才能针对困难去解决嘛。你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多请教黎里，我会跟她说，让她多主动关心你的学习，给你讲题。”

“嘿嘿，谢谢樊老师。”听到老樊说要让黎里多关心自己，苏澄就很开心。

“苏澄啊，你刚来还不懂，咱班有个规矩，每一个月就会大洗牌换一下座位，组与组之间左右换，组内呢前后换，从不以成绩啊、身高啊这些来决定位置的好坏。”

苏澄听着，心想这老樊还挺讲公平啊。

“不过呢，咱们有个特色，那就是成绩特别好的这五六个同学啊，他们身边的同桌经常换，比如黎里啊，顾子逸啊，李振海他们，主要是为了发挥“一帮一”的功能嘛，让成绩有些吃力的同学，都有机会接受他们的辅导。”

苏澄有点恍然大悟，难怪她刚到班里的那天，黎里旁边的座位是空的，顾子逸还有另外几个人旁边的座位也是空的，没过几节课又填满了，原来是在等着老樊调座位呢。

“呃，樊老师啊，那这学霸们旁边的座位，多久换一次啊？”苏澄抓住了老樊说的“经常换”这句话，担心自己是不是很快就得被他从黎里身边换走了。

“一般是1个月。”

“啊那我，那我，能不能不让别人坐黎里旁边啊？”苏澄突然有点紧张，一紧张，自己的中文就说得不是很利索，不仅结巴，奇奇怪怪的口音又会冒一点出来。

“哈哈哈，你这孩子。”老樊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别着急嘛，我就是想问你，看你跟黎里挺合拍的，还要不要换座位？”

“哎呀，不换，千万别给我换！只要您把黎里留给我，我期末考试一定不让您失望！”

苏澄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放大话，她其实对这所有的科目根本摸不着头脑，期末全部挂科都在意料之中。但这会儿她哪还管得了这个，先想办法保证自己在黎里旁边的位置再说。

“嗯，虽说我们是有这个换座位的习惯，但是你的情况啊比较特殊，你在美国接受的教育跟我们K高的差异很大，需要时间慢慢适应，不适合换来换去的。黎里这孩子不仅成绩好，还心静、稳定，有她督促你啊，我很放心。”

苏澄心里BOOM一下就跟炸开花了似的。

“樊老师，您的意思是，以后黎里旁边的座位都留给我啦？”

“怎么，不愿意啊？”

“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