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蕊和陆霏霏对视一眼，左蓉蓉又问：“你如果还没拿到属于你的那份的话，大概率是再也得不到了。”

左明梦眼睛转了转，想了想说：“告诉你们也行，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左蓉蓉眨眨眼，眼皮有些沉。

左明梦：“简单，给我一千万。”

左蓉蓉伸出左手拍了下做明梦挡在脸前的手背，表情冷漠的样子竟然有些像元丞月，她说：“成交。”

左蓉蓉刚回来的时候发过誓，她说她再也不会给人渣一分钱，她还要拿回被人渣偷走的所有。

然而在人渣朝她开口要一千万的时候，她竟然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那一刻，她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只剩下元丞月。

除了元丞月她什么都记不起了，也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一千万或者更多……都没办法和元丞月相比。

而当时，元丞月已经失联快六个小时了，这六个小时里会发生什么，她简直不敢细想。

重生回来那阵她不是没找人调查过那个上辈子将她害死的疯子，可怎么查都找不到那个人，但在知道是陈平带走了元丞月之后，她忽然就想起来了。

陈平曾经也是个精神病。

巧合？不，绝对不是巧合。

那个疯子肯定和陈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清楚这一点的蓉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她迫切地要找到元丞月，确认她没有事，确认她是安全的，确认她没有连累她……

左蓉蓉的眼睛终于因为害怕起了一层水雾，她今天出门特意戴了隐形眼镜，因为高速路上的长时间用眼，早已经干涩难受。

她强忍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一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屋子面前停下。

房子的卷帘门没有上锁，门下有一道细缝，从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毫无隔音可言的破屋子里传来疯癫的笑声，还有尖叫声，在已经黑透的晚上显得格外瘆人。

左蓉蓉认得那个声音，左明梦也认得那个声音。

陆霏霏和肖蕊对视一眼，急忙开车跟着下去。

左蓉蓉已经拿起墙边竖着的棍子顶开了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她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了笑得直不起腰的陈平，还有那个脏兮兮，面目狰狞的男人，最后才找到蜷缩在墙角的元丞月。

元丞月身上的衣服被锋利的刀子划破，宝蓝色的大衣上颜色深浅不一，蓉蓉知道那深色的地方是被血染的。

元丞月受伤了。

左蓉蓉拿着棍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她的眼睛变得通红，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她恨极了，也痛极了。

握着棍子的手青筋凸现，左蓉蓉盯着疯癫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前。

她惧怕的噩梦就在眼前，那把冒着寒光的匕首那样熟悉，锋利的刀刃划在皮肤上的感觉她还记得，冰凉而麻木。

那原本是她应该承受的，现在每一刀都落在了元丞月的身上。’

不，她也不该承受……

左蓉蓉恨得咬牙，她突然加快脚步，一棍子闷在男人的头上，虎口被震得发麻，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不该，元丞月更不该，她们从没做错过什么，有病的是疯子，该死的是他！

男人的头上流下鲜红的血液，左蓉蓉看着她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忽然觉得滑稽又好笑。

原来他也会痛？

原来他也是□□凡胎？

真是讽刺。

左蓉蓉看着满脸是血的男人朝自己冲过来，突然之间就不怕了，她握了握手里的棍子，冷着脸又是一下，男人手中的匕首被她打脱。

她冷眼看着男人因为疼痛捂着手背上蹿下跳。

你看，他也很怕痛。

看着疯子恐惧的神情，左蓉蓉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陈平看着呜呜喊着的疯子，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尖叫着跑过来弯腰要捡地上的刀。

她知道自己死定了，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蓉蓉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举起棍子敲在陈平的背上。

所有仇恨如滔天的巨浪裹挟着黑暗将蓉蓉淹没，她数不清自己挥舞了多少下棍子，只知道那根棍子被陆霏霏抢走之后，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颤抖个不停。

“蓉蓉！”

“蓉蓉！”

左蓉蓉泪眼婆娑，耳边都是霏霏担忧的呼喊，眼中却只剩下元丞月一人，她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元丞月白皙的手腕流出一道鲜红的血液。

蓉蓉嘴唇微动，元丞月三个字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声。

陆霏霏看着忽然朝着元丞月方向摔倒的蓉蓉，惊叫着跑过来。

蓉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耳边只剩下霏霏的喊叫声，她动了动手指，似乎还听到了元丞月在轻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