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家的餐厅还亮着灯，餐厅旁边的厨房关着门，孙姨正在里面收拾。

吃饱喝足的三人正坐在沙发上，面色各异。

左蓉蓉在阳台打完电话，出来以后就一声不吭，沉默地观看《蜡笔小新第五季》。

陆霏霏坐在沙发的拐角处，肖蕊坐在旁边，和她紧挨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蓉蓉……”霏霏看完许岚的匿名爆料，和肖蕊对视一眼，然后愤怒又小心抬头看向蓉蓉。

左蓉蓉朝霏霏抬手，瞥了一眼身前嗡嗡震动的手机，看清是左梅玉打来的，想也不想就挂掉了。

陆霏霏握住肖蕊的手，轻咬下唇，此时她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蕊朝身前的霏霏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说不定蓉蓉还没看到。

陆霏霏皱眉，心想怎么可能呢，从刚刚蓉蓉背着她们打电话就可以肯定了，她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要躲着她们打电话呢？

肖蕊握了握霏霏的手指，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闪着邮箱收件提醒，她点开并不加载，直接转发给了元丞月。

陆霏霏疑惑地看着她，肖蕊张了张嘴，用口型示意是工作上的事。

对面楼的元丞月收到肖蕊的邮件，打开以后用最快的速度浏览，摘出重点，抄送给了正在加班的宣传组。

毛彤那边已经开始放出转账截图，还有各种花费流水，以及那套房子的购买资金出处和房子卖了以后，剩下的房款的去处。

元丞月的人工作效率极高，不等网友们反应过来许岚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又跟着放出了赖在左家别墅里所有人的部分资产信息。

并且她们的用词非常严谨，所有暴露出有效信息的前面都用了——可能、大概、听说、据说，这样并不确定的字眼。

反观左蓉蓉这个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对着小新的妈妈美伢哈哈笑着。

陆霏霏清了清嗓子，她松开肖蕊的手，凑到了蓉蓉跟前，笑着说：“哇，你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看个动画片还能笑出声。”

左蓉蓉动都没动，她声音懒懒地说：“我笑两声也打扰到你们谈情说爱了吗？”

陆霏霏：“……”

肖蕊看了眼时间，笑着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陆霏霏转头看肖蕊：“这么快就走了？”

肖蕊点点头：“我还得去看看丞月。”

左蓉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快九点了，她抬头朝肖蕊说：“去吧，帮我向她问好。”

“哎，那霏霏，我走了。”肖蕊说着蹲下身，抱了抱霏霏。

陆霏霏撇撇嘴，弯着眼睛起身，直把人送进电梯。

左蓉蓉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她扁扁嘴，有一丝丝不满霏霏的举动，她侧头朝门外喊道：“陆霏霏，你要是舍不得你可以跟她走。”

“我不，我就不。”陆霏霏仰头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回来并关上门，径直走到蓉蓉跟前，盘腿坐下。

“你不是说看动画片幼稚？坐过来干嘛？”左蓉蓉颇为嫌弃地朝一边挪了挪。

霏霏把牛奶抱进怀里，也跟着挪了挪，说：“哎，这不矛盾，我上次跟你说让你赶紧把借给许岚的那笔钱要回来，你到底要回来没有啊？”

蓉蓉把还在震动的手机扔到茶几下面，眼不见心不烦，她说：“没有，我跟她说了要还的，她一直没给我呢，怎么了？你要帮我起诉她呀？”

“不行吗？”陆霏霏问。

左蓉蓉耸肩，答道：“随便你咯，反正我是不想再去找她。”

“那我给毛彤发消息，让她发一篇律师信，我就不信了。”陆霏霏说着去找手机，幸好上次吃饭她没忘记要毛彤的联系方式。

肖蕊从蓉蓉家出来，直接去找了元丞月。

她站在电梯里，脑子却在想自己这么跑来跑去的意义是什么，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意义又是什么，脑子里都快乱成浆糊了……

叮铃一声脆响，电梯到了，肖蕊甩甩脑袋出来。

元丞月的家里黑乎乎的，只有壁灯和墙角的射灯亮着，她打开过道开关，穿着拖鞋去了趟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径直去了元丞月的卧室。

元丞月卧室的灯全部都开着，肖蕊刚进去时差点被晃瞎了眼睛。

“天呐，你这是什么习惯？”肖蕊用手遮在眼前，按了下门后的灯控开关，把光调暗了一些。

元丞月的电脑旁边放着水杯和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她从椅子上转头，冲着肖蕊扬眉，意思是你干嘛来了？

肖蕊看了一眼元丞月的桌子，疑惑道：“怪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现在办公怎么都不去你的大书房了？”

元丞月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