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想不想看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但现在路朝晴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的身上终于不负期望地长出了一些肉，但依旧保持着完全合格的体脂率，长出来的只是有着漂亮弧线的一点肌肉而已。

林楚暮视线没好意思在背部逗留，略略向上抬起，就落在了少女圆润白皙的肩膀上。路朝晴的肩膀不算是完完全全的标准直角肩，稍微鼓起一点的弧线打破了那种千篇一律仿佛是相同模子里刻出来的美感，却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黯淡的灯光映得水面在她的动作下微波粼粼，路朝晴撩起水花往身上撒去，边洒水边轻轻哼歌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说实话她从小到大自从有记忆以后除了亲生母亲还是第一次让人帮自己洗澡，她以前世界的妈妈并不是个很溺爱孩子的人，在她有能力以后就没有再帮忙过。于是当林楚暮小心翼翼地捏着被草药汁水浸满了的洗脸巾触碰到背部时，路朝晴下意识地猛缩了下肩膀。

溅起来的水花有一两滴沾湿了林楚暮的头发，被浸湿了的发丝让她撩到了耳后别起来。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彼此之间看不见表情但可以看见动作。为了避免直视不该看的地方，林楚暮是拿了一张高度适中的凳子坐着的。她把手指向前轻轻推开，一下就能碰到路朝晴光滑的后背。

被碰到一次就抖一下的少女像是一尾灵活的鱼，在她的手中窜来窜去，导致林楚暮本来想要帮她擦完背上那些小小斑点以后速战速决的，现在却不得不在路朝晴第三次乱动以后伸出手去按住她的肩膀，肌肤大面积的接触让林楚暮指尖都略略发烫。

她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但自从某件事后就很少跟人亲密接触，更不要提是今天这样给人洗澡了。林楚暮只觉得在自己手下手感光滑舒服的肌肤像是一块烙铁，碰一下就会被狠狠灼烧。

“坐好别动！”

她忍不住加大了一点音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可以往在听到她这样声音就会服从的小绿茶这次传来的声音却带着笑：“不行，太痒了，我忍不住……”

路朝晴的确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人碰到了之后就会觉得痒，尤其是这样没有任何布料阻隔的直接接触。再加上林楚暮刚才的手法真的很轻，像是在碰什么轻易就会碎裂的易碎品一样，她实在是痒到受不了了。

“要不你快点？之后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你先坐好。”

“我坐好了嘛！”

路朝晴又往前挪了一点，让自己整个人干脆都趴在了木桶的边缘。逐渐氤氲起来的水蒸气把纤细白皙的身躯半遮半掩，偏过一点来的脸上，被水汽染得嫣红湿润的唇瓣微微张合，显得又纯又欲。

自己还全然没发现这样的姿态究竟有多让人解释不清。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林楚暮在给她擦背的时候，有些之前在某个网站看到的不该出现的画面还是禁不住在脑海中开始碎片化地呈现，一会突兀闪过，一会模模糊糊地与现在的场景对应起来。她的指尖在少女白如凝脂的脊背上上下来回，虽然只是涂抹草药而已，但已经被不合时宜的想象力破坏了原本纯粹的气氛。

须臾，林楚暮懊丧地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在那荡漾的水波中似乎都已经被粉碎个七七八八，只得在第二次涂抹的时候强迫自己先闭上眼睛。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是凝神定气的功效，再加上草药的清冷药香，终于勉强让她从那过于不当的想象中脱离出来了。

林楚暮刚想起身离开，却见趴在木桶边缘的少女肩膀正在轻缓地一起一伏，原来是已经睡着了。她今天爬了一整天的山又折腾来折腾去，这几天的活动对体力的消耗都很大，说不累肯定是不太可能。

小绿茶的脸还因为热气被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红晕，枕在坚硬的木桶边缘估计睡着并不算踏实，眉头是微微皱起来的，整个人还在缓缓向下滑。但可惜她太累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往浸满水的木桶里掉下去。

林楚暮愣了一刻后立马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穿过腋下把路朝晴往上扶了扶，再往下她的下颌都快触碰到水了，如果没人发现甚至可能要口鼻呛水被闷到的。

路朝晴倒也没睡得那么死，在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刹那立马警惕地睁开了眼睛，眼睫毛掀起来的瞬间却沾染上薄薄一层水雾，神态朦胧地回眸看见了林楚暮。

睫毛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就快要落了下去，路朝晴连忙眨一眨眼给缩了回去。

眼泪和水蒸气其实很好分清楚，林楚暮下意识地看向她微微泛起红血丝的眼眶，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沉默着起身去拿来了浴巾递了过去，等到背过身的时候却听到了路朝晴还带着一丁点微不可查哭腔的惊呼：“我没带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