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恩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戒指从左中指摘下重新戴回左食指，淡淡道:“随便戴的。”

小徐撇了下嘴, 羡慕了。

车辆行往机场，小徐简单跟陈念恩讲了下行程安排，《特别行动》杀青后她不能休息，必须亲自道边疆那边做公益, 除了《回溯》，四月前陈念恩还要参加一期脱口秀，讲述自己被黑这些天的心路。

陈念恩看着漆黑的手机屏, 没意见没想法，她这会在纠结这几个月到底要不要回趟家。

她跟陈钟迟还处于冷战, 二月过去了大半，她也就接到过两次妈妈的电话。

一次是问她最近在哪，一次是安慰她。

陈念恩知道陈钟迟肯定在边上偷听, 好几次电话打到一半，陈母顿住, 听旁边人的话。

候机时，陈念恩还在想这件事。

同一时刻, 杨筝从柜子里挑出一件高领毛衣，换上后，站在全身镜前再三观察。

杨筝今天要跟合作方洽谈投资问题。

《回溯》能走到现在，很大程度依赖于沈自山的名望。虽然收视一直很惨淡，但拍摄还能勉强维持。

现在沈自山一去世，节目的主心骨换成了没有人脉没有财力的杨筝。不少合约商准备停止投资，今天洽谈的就是其一。

来的男人见了杨筝，态度稍微放好了些，可视线不知不觉就会移到杨筝的左手上。杨筝也没跟他墨迹什么，直接解除了合同。

再谈下家，结果也是一样。

按照沈自山的规划《回溯》起码还能再拍一季。眼下的资金，最多够拍三期。

杨筝思来想去，决定卖掉《如花开花落》的版权。

自去年《花开》同人曲发布后，陆陆续续有三家联系到杨筝，想要买下IP。陈念恩掉了颜笑晏的马甲后，过去唱过的歌直接爆红，联系杨筝买版权的更多了。

眼下的境况，卖版权是唯一的出路。

可杨执一低调写书的名号早就传了出去，粉丝和路人都夸她是网文界一股清流。这种情况下卖版权，少不了网络喷子的咒骂。

杨筝觉得自己太阳穴有些疼。

晚些时候，她跟陈念恩打视频。

陈念恩在拍夜戏，刚上完妆。手机前置摄像头刚开启时，杨筝下了一跳。

陈念恩的额角有条三四厘米长的口子，嘴角也有淤青，整张脸像被人按在地上捶过。

陈念恩连忙解释:“这是妆，我这会还在拍戏!”

杨筝松了口气。

在进行了一长串诸如吃饭没吃饭，吃了些啥的没营养对话后，杨筝切入正题。

“我想把《花开》的版权卖掉。”

“怎么突然开窍了是《回溯》那边资金不够吗不够我可以补一些……”

杨筝摇头:“你补和我卖版权都是杯水车薪，只有把节目做好，拉倒长期赞助才是治本之法。”

“我也想把《等》的版权卖掉。”杨筝看着屏幕里的陈念恩蹙起了眉头。

“涉及敏感题材了，即便卖掉，删减后拍成影视剧，书籍的精华会丢掉一大半。”陈念恩成为杨执一的粉就是因为这本书。

《等》以金陵李姓世家发展与败落，讲述了自清末至建国四十年的历史。

陈念恩觉得这本书可比肩严肃文学，可能没有哪个大导能表现出杨筝笔下的厚重的情思。就这么卖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会挑个好的制作团队。”杨筝反而安慰陈念恩:“如果真的能把我的故事以这种方式带给更多人，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快要封尘的历史，未尝不是件好事。”

陈念恩握着手机，说不出反驳的话。

小徐在门外高呼，陈念恩知道自己要上场了。

“晚点再跟你聊。”

杨筝颔首。

视频电话被挂断了。

杨筝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背影有点落寞。她想起了年前沈自山跟自己聊天时说的话——“我要把《回溯》做成文化传承节目类的《舌尖上的中国》。”

老头眯着眼睛，笑容自信，那一口顺溜的京片儿口音，杨筝至今难忘。

整理沈自山手稿时，杨筝渐渐明白，沈自山根本不是心血来潮。他五年前就尝试写过几期，等到有了大体规划，才跟杨筝提出。

可以说《回溯》倾注了沈自山最后所有的心血，他想留下毕生所学，他想把瑰丽的优秀传统文化介绍给更多的年轻人。

沈自山是真正的士大夫。他真的想继往圣之绝学，即便赔进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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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加姨妈痛，我快死了……

写得很卡，也太少了，晚点再更一章感谢在2021-07-05 09:22:13~2021-07-06 18:0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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