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166)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我只是不想让她出去跟那些看上韩家名利的人来往,赚钱的事交给我不好么!她明明听话就可以了!”

他的肩膀抽搐得厉害,说到后面愈加委屈,竟然忍不住嚎哭出声。

司镜心里的怒气涨得满满的,胸口因深呼吸压制怒气而起伏不定。

她记得,韩悠宁十几岁的时候的确什么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明白,但却在古玩上有着天生的兴趣和天赋。

在韩悠宁成年的那一年,韩家长辈将韩悠宁带进古玩行业里历练,逐渐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韩悠宁打理。

韩悠宁就是凭着对古玩的兴趣与天赋,加上几年下来积累的经验,坐稳韩家古玩生意名正言顺话事人的位置。

韩家这些年一直与司家并列古玩行业龙头,这里面可以说毫无韩启鸣的一点付出,全都是韩悠宁独自一人的经营。

可这样一个本该有大好前途的人,却因为韩启鸣对权力的欲望,被感情裹挟着跌落进不见天日的深渊,再也不能重回阳光之下。

司镜喉头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捏紧着拳头要走过去的一瞬间,她紧握的手被后侧一只微凉纤细的手悄悄覆上。

她偏过头,看见姜清宴担心的脸。

心底有温暖的潮水扑灭怒火,司镜的眉眼舒了些,松开拳头反握住姜清宴的手。

韩启鸣的哭泣转为低沉的啜泣,明明是回忆着的叙述也变成了直接对韩悠宁的控诉:“悠宁,我对你那么好,唯一的要求只是要你好好待着。

那些身外事都交给我,只有我才不会算计你,只有我和你流着相同的血……

可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已经忍气吞声同意你跟司镜来往,同意你进古玩圈子里,你答应我不会再让我生气,可为什么要从酒吧里带回来一个女人,说什么和她在一起心里会舒服……你背叛我,你背叛我!”

他絮絮低语,顽强不灭的恨意重新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瞬间撑起的身子发现不再有司镜的桎梏,眼神凶狠而残忍地猛冲向前。

司镜眼神聚起冷芒,对身后两个人道:“你们退后!”

她迎着韩启鸣疾步腾冲,被系带束起一小截发尾的长发随之荡起,韩启鸣阴狠的目光一转,伸手要去拽她的长发。

与此同时司镜侧开脸与韩启鸣的动作错身而过,并将长发挽到身前一口咬住发带处,趁他抓空之际一脚扫向他的腹部,又擒住他的手臂拉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把他击得趔趄着后退几步再次撞上桌子。

他无力地瘫坐下来,后脑勺砸在桌沿,瘫坐在地板上再也站不起来。

桌子几次被撞,濒临跌落的笔筒这次彻底掉下地板,里头的笔滚了一地,像极了此刻韩启鸣颓丧的败势。

姜清宴快步上前,担忧地掰过司镜的身体查看:“没事吧!”

司镜把长发甩回身后,宽慰笑道:“没事。”

男人痛哭的声音在空气里挥散开,凄入肝脾。

“为什么要背叛我,和我永远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要让别人打扰我们……”

姜清宴鼻子一酸,难以抑制地回想到跟韩悠宁相处的时候。

韩悠宁说喜欢跟她待在家里,喜欢安静地看她画画,每一次韩悠宁这么表现的时候,是不是都遭遇了韩启鸣的伤害。

她就是这么一次一次地为韩悠宁止疼,可到了最后,韩悠宁的身体有了抗药性。

她抬手捂住嘴,无声地落着泪,剧烈的悲伤在她心里翻涌。

司镜红着眼睛把她抱进怀里,视线里遮上一层薄雾。

“她自杀那天发生了什么,”季沐欢在这个时候出声,压抑着哭腔的嗓音少见地喑哑,却还极力克制着口吻循循善诱,“你做了什么才让她失去希望,你是怎么做到不在场的。”

司镜跟姜清宴侧耳听着,呢喃着的男人停止了自言自语,隔了两秒却痴愣地笑起来:“那天我一点也不想去跟许茹笙见面,可她是红酒商里最有优势的,我必须争取她。

她真是个饥渴的女人,几次暗示我上床,我不想要身边有人,世界上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外人。

我只想要悠宁在乎我,听我的话,所以我给她打电话,故意问她如果我娶一个女人回家,她会不会难过。

她居然笑了,告诉我这是好事,我有了心上人就不会再把心放在她身上,我们都会过得舒服很多……”

他话音中断,窝在司镜怀里的姜清宴睁大了泪眼,心里的弦被拉得紧绷。

谁也没有出一丝动静,而那满身颓然的男人陡然痛哭:“她竟然没有一点在乎我,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她却想要离开我,想要背叛我……”他的哭声猛地收起,疯狂的笑声再次淹没书房里的空气:“悠宁,我不会放了你,不会放了你的……我给你的答案是,除非死,否则别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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