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抱着林有有，步子轻微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门口走去：“这么说来，当时你是认得我的，是故意装的是么？”

“啊？”

“酒吧里。”

原本懵圈中的林有有经过顾佳那么一提点，顿时明了了，嬉皮笑脸道：“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视力不太好，五米六亲不认，十米人畜不分，特别是在夜晚，黑灯瞎火我就更看不清了。”

好记性是什么？就是顾佳，两三天前的小事，居然都被顾佳记在心上，以后还是不要惹顾佳生气的好，免得到时候翻旧账，她又记不清是哪件小事。

什么叫自己埋的坑自己傻不愣登地往里跳。

就是现在林有有这副目瞪口呆、毫无留恋的模样了。

一家隐秘的餐厅里，两菜一汤精致地摆在林有有的面前。

宫保鸡丁，胡萝卜炒肉，胡萝卜汤。

“顾总……”

“嗯？”

“我想喝点……”

正常人该喝喝该吃吃的东西，爷的烧烤！爷的可乐！

“喝点什么？”顾佳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发着信息：“你手机在我这里，我看到你给我的备注了。”

“灭绝师太，嗯？”

“我不记得了。”林有有猛地低下头，淡定地甩锅。

“这样吗？”顾佳弯了弯眉梢，手指一点点敲着黑色大理石桌子，正如林有有此刻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我可以解释吗？”

“可以。”

“其实，灭绝师太年轻的时候，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肤白胜雪，唇红齿白，眼睛秋水盈盈，老了之后，仍是遮掩不住那副美貌，我在给你想备注的时候，翻阅了好多金庸小说的人物，斟酌了许久才敲定这个名字的。”林有有扯起皮来，脸不红心不跳，十分从容地吃着菜：“我用我的人格保证，绝对真实，没有丝毫地造假。”

顾佳似笑非笑道：“是么？”

“嗯！”

“……”

“……”

顾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林有有快要吃不下饭了，伸手拿过顾佳手机一旁的自己手机，咳嗽了几声：“我突然觉得这个灭绝师太太委屈顾总了，我刚才想到一个特别好的备注，叫做——世界上最好的仙女顾总。”

“……”

“顾大人，女王大人，要不女王陛下也行？”

“……”

“还有……”林有有直接度娘搜索备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眉心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大老板，Boss，大美女？”

顾佳突然道：“Mojito.”

林有有沉默了一下，早说啊，顾佳喜欢自己无心之下取得备注，非得自己不停地试探她的态度，点进微信里，直接改了备注，顺带着电话备注也改了：“顾总，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小炸毛。”

顾佳眼前的热水放在桌子，氤氲着热气模糊了她的神色，可林有有仍能感觉到顾佳在笑，笑得从未有过的开心。

外面漆黑的夜色，星辰如碎钻般发亮，帝都的夜似乎永远如白昼，靠在窗的街道，着装靓丽的人们有说有笑的走着，也有拖着疲惫拎着公文包才下班的西装上班族。

林有有轻哼了一声，目光外面的街景再次挪到了顾佳的脸上，夹着一块方正的胡萝卜丁细嚼慢咽地吃了下来，才开口：“顾总，有没有人说过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没有，我很荣幸，活了三十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顾佳放下手机，抿了一口热水，身上的疲惫感消散了不少，静静地听着餐厅播放的音乐，慢慢地轻哼着。

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

流露敬畏试探你的法规

……

“白玫瑰？”林有有自问自答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顾佳点头：“记性不错，一字不差。”

“我好歹是文科生，这点字我还是背得下来。顾总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介绍介绍，人生还是要往前面看的。”林有有提出背诵文章显得颇为自信，又无意地问着顾佳，手指在联系人中滑动中，她朋友圈三百来号人总有一款适合顾佳的，又想到了顾子言，想着是帮着许幻山追顾佳呢，还是重新给顾子言找个好爸爸，当报答顾佳的，她也不可能永远待在魔都，两年后完成了任务，还要在帝都生活的。

顾佳又喝了一口水，垂下眼睑：“比如，你准备介绍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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