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皱起眉头：“院长妈妈呢？她欺负你……不对呀，院长妈妈怎么可能欺负你呢？风太大吹到眼睛了吗？”

说完轻轻抚了抚钟茗雪的眼眶。

钟茗雪随着指尖的触碰眯了眯眼，视线始终锁在景青夏的脸上：“没有，院长妈妈说让我们在这儿吃过晚饭再走。她说晚上正好有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景青夏听到钟茗雪学着自己将院长称呼为院长妈妈, 忍不住笑出来, 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才收回：“什么正好有啊, 院长妈妈着急忙慌离开肯定是去吩咐食堂加菜了。走吧走吧，请你吃饭。没想到请你吃的第一顿饭, 会是在这个食堂。”

钟茗雪挤掉眼中的泪花，抿嘴笑着：“我小时候放学很少直接回家的, 都是去物化所找我爸妈, 物化所也相当于是我家了。我请你吃的是我家的食堂, 你请我吃的是你家的食堂，我觉得很公平。”

景青夏和钟茗雪并肩而行：“你, 真的很温柔呢……夸你温柔总不油腻吧？”

“要是没有后半句就不油腻了。”钟茗雪侧过头, 不让景青夏看到自己的笑意。

片刻之后又轻声补了一句：“夸我可爱也不油腻。”

“可爱。”景青夏从善如流。

钟茗雪心满意足。

在桌椅都有些破旧的食堂里吃着简单的晚餐也觉得幸福。

景青夏在食堂里，和钟茗雪面对面而坐, 夹着餐盘里的可乐鸡翅说道：“小时候喜欢吃甜的，但不敢说。那时候院里的条件不好，小朋友基本都分不到零食。能一日三餐管饱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大家喜欢吃水果。我喜欢吃肉，最喜欢的就是这甜甜的可乐鸡翅。”

钟茗雪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一瞬间变成了小夏夏，手里拿着可乐鸡翅，露出最大的笑容。

她乐观又坚强。但在热闹的外在下藏着孤寂。

就像在热闹的酒吧里，独自拿着水杯的她。

“现在日子好多了, 有不少社会人士捐助，也有像夏夏这样成年之后, 赚钱就会往院里寄钱的好孩子。院里现在还弄了个图书馆呢，你要不要去参观一下？”院长在一旁和蔼地笑着。

景青夏摇了摇头：“不啦，院长妈妈，我还要送钟茗雪回家呢，她这段时间挺辛苦的，压力也很大，今天只是带她出来散散心，还是要早点休息的。”

又赶人了。

好不容易摸到了打开景青夏心门的把手，却又听到了门里传来落锁的声音。

钟茗雪抿着嘴没有接茬，还是听从了景青夏安排。

院长也不强求，笑呵呵地说道：“那也行，现在年轻人工作也是辛苦，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有空再来看看大家。”

“那肯定的，下次放假我还会过来的。”景青夏说道。

院长笑着看向钟茗雪又深深看了景青夏一眼：“看来你之前的问题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景青夏也快速看了钟茗雪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离开时，院长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口。

就像是一个母亲目送着孩子离开。

景青夏坐在摩托车上挥挥手示意院长回去。

院长依旧站着，直到摩托车消失于视线。

“你院长妈妈真好。”钟茗雪说道。

景青夏很同意：“她总会尽她最大的努力爱我们每一个人。所以我不缺少母爱，只是兄弟姐妹比较多。”

“……”钟茗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双手紧紧箍住景青夏的腰。

如同星河闪烁的夜景快速划过眼前，这些看得见却抓不住的灯光不断提醒着她。

钟茗雪想了很多，比来的时候想得多，比来的时候更想抓紧景青夏。

摩托车被开回那个地下车库的专属停车间。

景青夏摘掉自己的头盔，又从没动静的钟茗雪脑袋上摘掉头盔放到头盔架上，拿布擦了擦，整齐排好。

钟茗雪没有催促，甚至没有说话。景青夏也索性就整理了一下她的这些宝贝疙瘩。

她没太多物欲，算得上物质的爱好也就剩摩托车了，所以才在这地下车库，好说歹说跟人长租下这一间杂物间，做专属的摩托车库。

“你喜不喜欢……”身后钟茗雪的身影幽幽响起。

景青夏听这个问题想当然地回答：“当然喜欢啊，不然我也不会专门租这么一个……”

可是话到此处顿住了。

她感觉到身后钟茗雪走了过来。

才意识到，或许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是……

“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

景青夏回头时就看到钟茗雪发红的眼尾，和下午福利院操场上一样欲哭的状态，却承载着不同的情绪。

见景青夏没有回答，钟茗雪心中微凉，属于她的骄傲是不会允许她在被拒绝之后还死缠烂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