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254)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桑洛在沈羽怀中闭上眼睛,将心中忧愁狠狠压了回去,可她却又不知心中为何忽然忧愁若此,她只是害怕,或是这好事来的太匆忙,又或是这日子过得太安稳。

她总是害怕。

她怕,不知此时伏亦是否已然知晓自己的事儿;她怕,伏亦会否还在疑惑狼首已死的话儿;她怕,那忠正耿直的魏阙和那深藏不露的主事会否因着什么事端就将此事和盘托出;她甚至还怕,沈羽虽与她到此地隐居,却终究放不下泽阳一族,放不下陆将与离儿。

谁又能真的放下心中的事儿?

她思虑谨慎,便是在今时今日,更加深重;便是此时风景如画明月如皎,日间看着沈羽在溪水中捕鱼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恍然如梦,心惊肉跳。

然沈羽却并不知怀中这人儿在这些日子里担忧了如此多的事儿,她并非是个不懂计策权谋的人,可她这一番心思若用在行军之中,可谓智计高绝,但若用在勾心斗角里,却全无用处。更比不得久居皇城受尽诟陷的桑洛。她只是被桑洛的样子折磨的心疼,疼的她满心慌乱又不知如何安慰。

“洛儿……”沈羽长叹一声,低头轻轻亲吻桑洛额头,眉心,口中喃喃不断:“洛儿放心……时语绝不离开你半步……”

桑洛勾着沈羽脖颈任由她亲吻着,那蹙着的眉心怎样也展不开。

“时语,”片刻,桑洛才终究舒展眉心,微微一笑,轻声叹道:“你可怪我,太过优柔,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沈羽摇头,却忽的低头深吻,直吻的桑洛低喘着轻轻推开她,又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若要不辜负这良辰美景,倒是有个法子。”

桑洛微愣,正要询问,身子一轻,竟被沈羽抱了起来,惊得她低呼一声勾住了沈羽脖颈。沈羽却竟抱着她出了屋子,到了院中却又大叫:“疏儿疏儿,你可睡了?若还没睡,出来与我做个见证,可好?”

桑洛被沈羽这一番作为惊得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她要做什么。却又见疏儿匆匆而来,眼光闪了闪。沈羽低头看看桑洛,眉间溢满柔情,将她轻轻放下,拉着她的手走到院中月下,抬头看看半空明月,朝着东北一侧跪下身子,磕头拱手只道:“泽阳列祖列宗在上,先父兄长在天有灵,不肖子孙沈羽,今日愿娶轩野氏桑洛为妻,此后相扶相持,白首同心,不离不弃。求列祖庇佑,福荫后族。”言罢,复又磕头,便就抬头看着桑洛,拉了拉她衣角,满眼情愫:“洛儿,可愿意?与我白头到老,共结连理?”

桑洛但听了她第一句话儿,眼眶便又红了。在她身侧静静看着那一脸肃穆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喉咙哽咽双目酸胀,竟是说不出话来。疏儿却在一旁竟真的落了泪。

桑洛不说话,沈羽便就这样跪着,抬头瞧着她。那一双眸子映着月光,干净澄澈。

片刻,桑洛会然一笑,跪下身子在沈羽身边,先朝着西方叩首:“舒余先祖在上,轩野氏桑洛,今日愿入泽阳沈族,嫁与时语沈公,此后相知相守,携手终老,护她一生安好。望先祖庇佑,愿一国安稳,一家和睦。”言罢,复又叩首。

疏儿哭的满面都是泪,却又破涕为笑,可她不会说国中礼官们那些好听的话儿,只得在旁言道:“舒余儿女,昆山野民,共结连理,不惧险阻。今日,疏儿为证,月光为证,这林中鸟兽,溪中鱼儿皆为见证,泽阳沈羽,轩野桑洛,共结连理,此后两姓相好,相携终老。”

疏儿言罢,沈羽与桑洛复又磕头三次。疏儿拍手;“礼成礼成!”

桑洛被沈羽说的感动,又被疏儿说的不由笑了,看着疏儿只道:“还未与先祖敬酒,怎的就礼成了?”

疏儿却笑,转身从桌前倒了两杯茶递给沈羽与桑洛,只道:“酒却没有,倒是有茶。姐姐与姐夫,便就以茶代酒吧!”

桑洛淡笑,沈羽点头,二人双手托着茶杯,恭敬一拜,将杯中茶洒落地上。疏儿将桑洛扶起,弯着眉眼:“恭喜姐姐,姐夫。”对着二人一拜:“疏儿给姐姐姐夫道喜。”说完,竟是忽的打了个哈欠:“这见证也做了,姐姐姐夫接着赏月看花儿,疏儿还是去睡了!”这话音未落,人便蹦蹦跳跳的回了屋中。

沈羽看着疏儿入了房中,只觉方才这礼节简陋,又觉方才自己因着桑洛忧愁乱了方寸,将这本该好好准备的事儿做的唐突,拉了桑洛的手轻声说道:“我知这礼节不到,更无聘礼婚贴,行礼仓促,”她顿了顿,又道:“洛儿,可觉我唐突?”

“你我一路至此,不是夫妻,却早如夫妻一般。况你我皆为女子,更不需拘泥这些繁文俗理,”桑洛弯唇淡笑,靠在她怀中闭目长吁了一口气:“只是我不知,我的时语,何以会做出如此惊天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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