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322)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午子阳更显疑惑地看着沈羽,那目光之中分明是担忧,“少公此三件事,为何说的让我心中不安?”他盯着沈羽,旋即言道:“少公,是受了什么威胁?还是,要去做什么要命的事儿?”

沈羽苦笑只道:“我自有我的苦衷,也有我的事儿要去做。子阳,应承我便是。”

午子阳淡笑:“这其一其二,我定办到。只是离儿姑娘,自从得知少公离世的消息之后,便与以往大不相同,而今陆将捐躯,少公若真的想要照顾她,便该自己去。不该是我。”

沈羽心中纠结徘徊,听得午子阳此言更替陆离担忧,可她便是想亲去将陆离带走,怕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摇头慨叹:“有些事儿,我想做,只是……”她说着,复又落了泪,吸了吸鼻子只道:“我知子阳虽嘴上这般说,心中,也定是答应了。”她站起身子,对着午子阳一拜:“羽,就此谢过。”

便在午子阳惶然之间,沈羽却已然转身,趁着这微白的天光,转身敛了地上一件那辰月鬼使的黑色袍子与一片尚算完整的鬼脸面具,便即牵了一匹马疾奔而去。

午子阳静静地看着那一人一马远去的背影,眉心深锁,他不知沈羽要做什么,却总有一股浓重的感觉,沈羽,似是不会再回来了。他瞧着周遭几名一同经历了生死的泽阳军士,那几人的目光也朝着沈羽离去的方向看着,各个面上忧虑深重。

片刻,午子阳对着陆昭的尸身拜了拜,似是对着陆昭说,又更似是对自己说:“泽阳一族,世代忠勇,为护舒余一国,马革裹尸,在所不辞。泽阳,有如此少公,又有如此之将士,子阳,定不负少公所托。陆将,宽心。”

言罢,抬手擦了擦面上的血迹,转身寻那将领而去。

沈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须得在这短短三日之中,不,她已然没有三日。

她奋力打马往记忆之中那山谷之处而行,舞月的人自她入镇之后便没再追来,定是瞧见了举镇将士来援,怕被发现,是以离去。可舞月离去之后,绝不会坐以待毙,定还会回返牧卓之处将此事告知。

沈羽心中焦急如焚,她担心牧卓知道此事之后,会对桑洛痛下杀手,更担心自己这一路而去赶不及救下桑洛,又担心若自己在这一日之中不能带走桑洛,倒是若午子阳真的带兵而来,牧卓急怒攻心,手段更是残忍。

越是如此想,她越是着急。她只有一日时间,这一日中,她必须带走桑洛,如此,便是死了,也算死的安心。

待得入了山中,为防辰月教众发现,沈羽舍马,戴上那鬼脸面具,披上黑色的袍子,又戴上兜帽,缓步谨慎的在山中而行。

舞月回返,定留下车辙马蹄痕迹,她一路细寻,果见车辙,便就顺着车辙而行,竟在山中兜兜转转,越往深处,越觉阴冷。车辙停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山石侧边,乍一看去,并无什么异状。却总觉有阴风阵阵,从那山石缝隙之中吹出来。沈羽将手放在那山石之上,来来回回的摩挲片刻,又无论如何都寻不得半点玄机。

她眼下恨不得便就这样凭着一身的力气将这山石撞开,可莫说能否撞开,便是撞开了,更会惊动内中辰月鬼使,到时还未见到桑洛,怕就功亏一篑。可若就在此等候,实在太过被动。她举目四下观瞧,但见周遭不少山间碎石,有大有小。当下心生一计,他们不出来,便只有想法子让他们先将这石门打开,自己才能混入其中。

如今她时间紧迫,只有铤而走险。

此时半空之中乌云滚滚,怪风忽至,似是要有大雨来。沈羽心中一喜,天公作美,乌云遮日,大风卷地飞沙走石,正是给了她个绝好的机会。她走到那碎石之间,双臂搂住一块巨大的石头,竟如勇夫的力气一般,将那巨石举过头顶,朝着那石门的方向愤然抛了过去,便就在那巨石朝着石门飞过去的瞬间,自己却身子一纵靠在了石门一边。

轰隆砰啪几声,便是身后的山壁都晃了晃。掉落下来的土石落了她一身。片刻,那石门一响,粗重的碾压过,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三个鬼使竟真个从那石门之中走了出来,提着腰刀四下观瞧。

天空之中几声闷雷,沙尘之中寒光闪动,人影忽晃,三个鬼使还未听得响动,便有一人已然应声倒地,纵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另两个鬼使在飞沙之中来回观瞧,只觉周遭风声怪异,当下开口大吼,而那吼声却淹没在巨大的风声石响之中,根本听不清楚。二人心慌,转而要往石门而去,却在此时复又几道寒光当胸而袭,只是刚刚瞧清楚来人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鬼面黑袍,便不能再叫出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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