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326)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桑洛看着舞月,却毫不为她言语所动,转而看着牧卓:“我们要去哪?”

牧卓只道:“去见见伏亦。”

桑洛眉心微微一蹙,沉着面色看着牧卓,片刻却一笑:“看来,你棋差一招,还是被人寻到了纰漏。”在牧卓那还未冷下的面色之中,复又说道:“既如此,你大可杀了我,何苦还要带着我?”

牧卓轻笑,看了看桑洛,转而又看向那紧闭的车门,哑声说道:“我既说了不会杀你,自然不会食言。”

这话儿话音未落,桑洛却竟笑了,“如今你我三人坐在这马车之中,想来,都是深谙其道的局中人。既如此,你大可不必再掩盖你那本来的样子,”她靠在座上,看着牧卓:“牧卓,你我自小,也算一起长大,你与我是什么样的人,谁和谁又不知道?谁在谁面前又做得了假?你心中所思所想,我只需看你一眼,便心中明了。你不杀我,只是因着我对你尚有用处,可助你在舒余诸公面前,从伏亦手中夺得王位。可如今,你不再去龙首山,却改道要去半路阻截伏亦,那国祭之事便自然作罢,你大兴兵马,要做这反乱之事已成定局,又何须我再帮你说什么?”

牧卓被桑洛说透了心事,干笑两声,前倾着身子,双臂搭在膝盖上,搓了搓手,抬头看着桑洛,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狰狞诡异的神色:“妹妹所言说尽了我心中事,你说的对极了。你与我,谁也诳不了谁。只是,”他扯着嘴角摇了摇头:“若你我将这舒余国事,放在一旁,抛去所有的前尘旧怨,我只问你一句,难道,你就不恨伏亦?你不想,亲眼看着他死?”

桑洛没有言语,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忆,良久,惨然一笑,舒了一口气只道:“说到恨,我确实恨他。可有一点,你却说错了,若真可将前尘旧怨舒余国事抛诸脑后,我不仅想看着他死……”她将那目光定在牧卓脸上,“我还想看着你死。”

牧卓呆了片刻,旋即便是开口哑声大笑,“妹妹说的极是,我怎的就忘了,你早就想让我死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拍了拍膝盖:“可你我谁也不能将所有的事儿抛诸脑后。你也不要忘了,在他们心中,你我皆是孤魂野鬼。他若真看见你我,定会除之而后快,是以,你也只能在这马车之中,与我同仇敌忾,才有生路。”

桑洛疲惫的闭上眼睛:“既然谁也不能将国事抛诸脑后,你又何苦多做假设。如今秀官儿与那假冒的凌川,就在伏亦身边,你若想让他死,何须亲去?”

舞月闻言眉目一跳,反而又笑道:“公主,竟然连凌川之事,都知晓。”

桑洛轻哼一声:“不巧,我正巧看见了真凌川的尸身。”她微微睁开眼睛,这次却是看向舞月,只是看着她那一双眉眼,仔细的端详片刻,开口言道:“若我所看没错,你不是我舒余国中人。”如此说着,却又不等舞月答复,转而又看着牧卓,面上浮起一抹轻蔑之色:“你为了王位,竟与南岳勾结。你应承了什么?南疆诸城?还是舒余一国?”

牧卓瞬间阴沉了面色,沉声不语。

舞月嗤笑一声,淡声言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王子当年执意要除掉公主,”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桑洛面上,“公主见微知著,慧眼独具,这样的女子,若不能为人所用,便定必会被人所害。”

桑洛但听她所言便知自己猜测对了,冷哼道:“如此之王,便是你能登上八步金阶,又能坐在其上多久?”

“舒余与南岳百年来都世代交好。便是给他们一些城池,也无甚大碍。”牧卓开口言道,吐了口气,也显得有些疲惫:“妹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南岳助我,我给他们城池,可得舒余一国。可若无南岳与辰月教,舒余纵有万里江山,也无我牧卓容身之地。孰轻孰重,妹妹这样聪明,若是你在我之位,也定会如此做。”

“若是我在你之位,”桑洛浅淡笑道:“绝不会将自己至于此地。”说着,摇了摇头:“可我却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也罢,你想让我做什么?”

牧卓咧嘴一笑,面上浮起满意神色:“我想让妹妹帮我,说服国中诸公,让诸公信服。”说着,又道:“不过便是诸公不愿,我也不怕。”

桑洛冷声淡言:“你自然可大军叛乱,内外夹击,可若是国中诸公不能心悦臣服,你这王,也当的不踏实。”

牧卓眉毛一挑,点头只道:“妹妹知我。那依妹妹所想,我该……”他看了看舞月,转而又看着桑洛:“我该如何?”

桑洛沉吟片刻,眼神看着虚空,幽幽然的吐出四个字:“大金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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