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609)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疏儿听得微微一愣,旋即又点了点头:“少公何其聪慧,自那蓝盛鼓动蓝多角以焚火一说将她逐出皇城始,到祁山之役,这一步步走来,自然比旁人想的细致,怕是只三言两语,便能猜得到了。”

“若你我都能想得透,那吾王更能想的明白。既如此,何苦要瞒着她?”穆及桅不解地看着疏儿:“难道吾王,另有打算?”

疏儿苦笑道:“我与穆公,都算的上了解少公,穆公应知,若是以实相告,少公会如何。”

穆及桅慨叹:“是啊,只要是于国有利,于吾王有利,便是冒着不敬不孝之骂名,她该也是会将琼公长剑拿出来的。”

“吾王如何护着少公,我与穆公都能看在眼里。而今之事何其大事,她又怎会让少公背上如此骂名。”疏儿站起身子,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渐亮的天光,微微眯起眼睛:“我们皆是舒余子民,吾王的臣子,穆公,疏儿如今有一问,想问穆公。”她转过身子,站在窗边,看着穆及桅:“公,可否如实答我?”

穆及桅听得一懵,瞪大了眼睛看着疏儿,不知她所问何事,却分明在她的眼中瞧出了坚毅之色,他几乎从未在这小小的婢女眼中瞧见如此的神色,他一时呆愣,思索再三,便点了点头:“自然。”

“我知穆公素来忠心于国,亦知穆公出身徐阳,与沈公的父亲母亲,皆是旧识好友,更带少公如自己的孩子,于国,公当的起一个忠字,与泽阳,当得起一个义字,”疏儿轻声细语,说到此处,语调清浅下来,却字字坚定,不带丝毫含糊地看着穆及桅:“疏儿有问,若有一日,让公自忠义之中,二者选一,公,会站在哪一边?”

“国为大,若要问此,桅,自然先择忠于舒余。”穆及桅当下答道。

“我想着穆公也会做这般答复。吾王,倒是猜的不错的。”疏儿闻言微微一笑,对着穆及桅轻身一拜:“疏儿,敬佩穆公。”

可穆及桅虽说了这话儿,瞧着疏儿的模样又觉得奇怪,他虽不喑政事,可却也不傻,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又偏着头看着疏儿:“可疏儿,为何有此一问?”他说着,不解地皱了眉,“此二者,又有何冲突?”

疏儿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穆及桅,而穆及桅说完这话,便是心思一转,想及他二人正说的事儿,不由得口中“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气:“难道……难道吾王……”

他话未说完,疏儿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捧在手中交给穆及桅。穆及桅的目光从那信封之上扫过,火漆金印烙在信封封口处,正是吾王秘传的火漆金印信,当下跪落身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将那信捧在手中。心中五味杂陈,许久,才站起身子,起身之时,额头上已然冷汗涔涔。

穆及桅自然知道这火漆金印信代表着什么。这轻飘飘的信如今捧在他手上,他却觉得双手微微发了抖。他凝目看着这信许久,却不知道自己是该在此刻打开,还是不该。

然无论他打开与否,这信中所言,他几乎已了然于胸。他重叹出声,将信放入怀中。

“三十白衣隐雪卫,此时已隐于狼绝殿赤甲军劈山营中,明日,吾王会在朝中诏令,请公率劈山营再往泽阳,督祁山铁壁之事,公可放心,此三十人绝不会透露一字。入泽阳之后,可见机行事。”疏儿挺直了身板,面上神色淡然,又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放在穆及桅手中:“王知此事难为,是以,让我将此铁令转交与公,行事之间,若遇阻滞,可请铁令,往返三十日,望公不负嘱托,带鹰爪长剑返。”

穆及桅听得明白,恭敬地拿了铁令,紧紧地攥着,又觉得这铁令重如千钧,上面的精铁纹路硌的他粗糙的手掌都觉得生疼。片刻,他苦苦一笑,低声叹道:“吾王,好心思。将此事暗中做了,既不会连累少公,亦不会辜负南岳。若是有朝一日此事为人所知,天下百姓怪得,也是她一人。此事,我定能做得好,可舞月之请,还要将此事传扬出去,让蓝盛得知鹰爪长剑重现于世就在舞月一行之中,还要沈公亲自送了这剑与她一同往南岳去,以作诱饵,此事,又该如何?”

“那便让少公去护送舞月,届时舞月的车队之中多了一匣盒子,谁又想得明白,瞧得清楚呢?这剑,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舞月说是真的,你与我皆说是假的,”疏儿一笑:“穆公且想,少公是信南岳人,还是信你我?若真的能以此擒住蓝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穆及桅闭了闭眼睛,面上神色沉重:“我知吾王这一步步的棋为了舒余一国,也是为了少公,可少公那样聪明,想要将她蒙在鼓里,谈何容易。若她真的知道这些事儿,我只怕……比如今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她,还要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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