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733)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桑洛只是笑,拽着她走入细雨,一路小跑走入那树间小径之中。沈羽跟在她身边,又抬手挡在她头上,生怕那雨水打湿了桑洛的发丝衣裳。不过数十步,便到了小径尽头,树木葱密,花朵丛生,其间一处雅致的亭子赫然眼前。

桑洛拉着沈羽跑入庭中,因着小跑轻声喘着,面色微红眼神却带笑:“瞧,真就是个亭子。”

沈羽只觉惊讶,又觉隐约开心,她瞧着桑洛,桑洛面上的笑意让她更觉安心舒畅,她抬头来回的看着,这一个小小的亭子,其中简单的摆设却让她颇觉熟悉。她走到那木桌前,缓缓坐下,抬手摸索着面前的桌台,上面有斑驳划痕,她的手便从那斑驳的划痕上一寸一寸的摩挲过去,更觉此处一点一滴都分外亲切。

她抬起头,看着桑洛:“洛儿,过往,我是不是常来这里?”

桑洛坐在她身边,揽着沈羽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祁山战后,你在府中养伤。伤好一些,便总爱四处走动。彼时也正是春夏之交,泽阳雨水重,过不几日便会细雨微风,此处草木繁盛,花朵盛开又僻静闲适,是以,我们常常在此处饮茶听雨。那时,穆公也常来与我们谈天说地,不过,他却不饮茶,还总劝你喝酒。”桑洛说到此,唇角不由得勾起,闭目慨叹:“那段日子,如今想来也是极好的。”

“穆公……”沈羽喃喃自语:“我……我记不得这名字……”

桑洛笑道:“无妨,你能想到此处,足以让我心中安稳,或许再过些日子,你便会慢慢的将过往想起来。只可惜穆公眼下人在西陲,他若知道你尚在世,不知会有多高兴。”

沈羽心中充盈,似觉复忆有望,在这细雨声中,平添了几分喜悦之感,她望向亭外来时小路:“这里真好,有一种……有一种归家之感……”说到此,她便想及自己的家中人,这泽阳既是自己的家乡,为何她不曾见到自己父母,或是兄弟姐妹?她欲开口询问,却正见疏儿带着两人已朝此处走了来,桑洛松了她的手臂,坐正了身子,她只觉身边一空,竟有一丝怅然之感,但人已到近前,她便微微低下了头。

魏阙与荀寿跪落行礼,桑洛只是微微点头,便让二人起身落座。落座之后,荀寿便将目光落在沈羽身上,眼神闪烁,拱手言道:“果真是沈公,果真是沈公!”

沈羽被这白发老者看的有些窘迫,看了看桑洛,桑洛只是淡笑:“这是国相荀寿,过往,你们也曾有几面之缘。”

沈羽当下会意,便即拱手回礼,道了一句:“荀相。”她说着,又道:“我……我不记得许多事儿,还望荀相与将军,见谅。”

“少公说的哪里话,”魏阙朗声只道:“少公九死一生,如今康健在世,便是最大的喜事。过往诸事,总不打紧。”他说话间,又拱手看向桑洛:“吾王今日召我与荀相来此,可有要事?”

桑洛拿出那一封信,展开来递给了荀寿:“荀相家学渊源,三朝老臣,应识得闵文。”

荀寿双手接过,刚看了几行,便变了脸色,一页一页看过去,竟气的周身发抖,涨的面色通红,口中不住低语:“真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魏阙看不懂闵文,瞧着荀寿这模样,便问道:“荀相,这信中,说了什么?”

荀寿将信放在桌上,不住摇头:“中州百里一族,想趁会盟之机兴乱反之事。”

魏阙不解:“他中州大羿的事儿,与我们何干?”他此话一出,方才想起这封信是沈羽带来,当下觉得自己出言不慎,慌忙住了嘴。

荀寿却道:“这是他中州大羿国中事不假,可魏将细想,中州舒余战乱久矣,这些年才刚刚安稳,可两国之间积怨深重。那中州的新王刚继位一二年,若在会盟之时,有贼人刺杀中州新王,若你是中州大羿,会以为是谁下的手?”

魏阙当下言道:“那自然是……”他说到此,忽的反应过来,眉峰一挑:“好一个心机深重的乱臣贼子!还想将这样的事儿加到我们头上!”

桑洛只道:“沈公在中州为这写信之人所救,此人名为龙玉。”

魏阙与荀寿皆是眉头一皱,荀寿思忖言道:“龙姓,识闵文。”他略一沉思,旋即问道:“沈公,此人,可是望归族人?”

沈羽点了点头:“荀相见微知著,龙玉,确是望归族人。但因着某些缘由,自小流落中州,被百里一族养成了自家杀人的工具。她本心善良,不愿为虎作伥,但眼下她的女儿为百里影所掳,百里影以毒胁迫,她如今只得以身犯险,为他行事。”

“依沈公所言,这龙玉,是这棋局中的关键。”魏阙沉吟半晌,便瞧着荀寿:“荀相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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