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823)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疏儿就如此在前面缓缓而行,而哥余烈便也就在她身后两三步的跟着。

直到走到一旁栏杆处,过去了一队仆从,疏儿将吾王的嘱咐告知他们,瞧着他们去传令靠岸。这才停下步子,靠在栏杆边上,静静地瞧着这夜中湖景,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余烈沉着脸色,抿着嘴,直直地瞧着她。只觉她面上满是忧愁。他素日之中想的极少,亦无什么朋友,除却兄长,便也就与疏儿和桑洛说的多几句话。他心中觉得疏儿温柔活泼,这几年之中,心中逐渐觉得与她亲切,虽交谈不多,倒也算得上熟悉。他从未见过疏儿什么时候是如此的模样,也从未想过在今日此时,吾王会就这般在他二人面前提起这事儿。可既然吾王提及,他亦不想将心事总是藏在心里,索性直来直去的认了,若疏儿有意,他自然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便是疏儿不愿,他也绝不会纠缠半分。

可如今疏儿的模样,让他心中困顿。疏儿并未说出不愿,却似是满心的忧愁旧事。

哥余烈想及方才桑洛说的话,猜到过往她二人在昆边寒宥落难之时,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成了疏儿这一生不愿揭开的伤疤。又或正是因着此事,才让她将伤痛与忧愁藏在这活泼温柔的表面之下。可不论如何,事已至此,他总觉此时该说的明白清楚,不论疏儿心中的事儿是否愿与自己言说,他堂堂男子,江湖儿女,该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与她听才是。

“疏儿,”哥余烈张了张口,声音低沉,听不出些许的情绪,他说着,往前走了走,与疏儿一同靠在栏杆边上,任由凉风裹着细雨打在面上,觉得凉爽许多,“你心中有些事儿,不愿与我提起。是不是?”

疏儿微微低了低头,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过往旧事,提起了不过徒增烦恼。”她苦笑着看了看哥余烈,眼中闪过一抹泪光:“阿烈,有些事儿,藏在心中,总比说出来要好上千万。”

哥余烈听得疏儿此言,沉静片刻,开口只道:“若你不愿说,我亦不会问。但我方才说的,却都是真的。”他抬眼颇为认真地看着疏儿:“我喜欢疏儿,不论你过往如何,我都不会在乎,更不会追问。”

疏儿目光微晃,听得哥余烈此言,心中感动,却依旧摇了摇头:“你能有此言,我心中感怀安慰。只是……”她顿了顿,将目光移向远处,许久,才轻声开口:“我配不上你。阿烈,我配不上你。”

哥余烈蹙起眉头,当下只道:“我喜欢疏儿,日后,自然也会爱重你,照顾你。不论你过往如何,遇到了怎样的事儿,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都不在乎。何来配得上配不上之说?”他说到此,微微一笑:“疏儿看轻我了。我与那些人,不一样。”

画舫逐渐靠近岸边,湖边那翠树亭台,轮廓渐渐清晰。疏儿沉默不语,她知道这画舫靠岸,她与哥余烈再不好有如今此时这般的相谈情形。他二人,都有各自的事儿要去做。但她依旧沉默不语。

哥余烈便就这样等着,直到画舫靠岸,他才长舒了口气,沉声说道:“或许眼下疏儿不信我的话,但日久见人心。我会让疏儿知道,我所言不假。”言罢,便转身离去。

疏儿有那么一忽儿的晃神儿,直到听得身后匆忙又杂乱的仆从跪落声,才忙着擦了眼角的泪,收拾了心思去迎桑洛。

桑洛瞧着疏儿那并未好转多少的面色,又与沈羽对视一眼,皆是微微一叹。

她拉了疏儿的手,紧紧地握了握,与她一同下了船。轿子已侯在一旁,桑洛却不回寝殿去,只让疏儿先行回去,便径自与沈羽上了轿子,吩咐仆从们,往一旁的和乐园去。疏儿想陪着,桑洛却只是微微摇头让她回去好好歇息,再将今日的事儿,仔细地想一想。疏儿蹙着眉,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带着一行仆从先行回返。瞧着疏儿走远,桑洛才微微掀开轿帘,轻声问道:“阿烈,你可与疏儿都说好了?”

哥余烈站在轿外,摇了摇头:“她不愿与我说,似也不信我的话。”

桑洛轻叹:“过往,她受了许多的委屈。我有意成全,可插手太多总是不好。眼下,我仍有一要事须得你陪着,待得此事办完,你若愿再与疏儿去说说话,便就去吧。我有沈公陪着,不会有什么事儿。”

哥余烈听得此言,点了点头,拱手对着桑洛一拜:“阿烈,谢吾王。”

桑洛微微一笑,放下轿帘,只道了一句:“走吧。”

沈羽轻轻揽过桑洛,轻声说道:“看来疏儿,要许久才能放下这过往的心结了。”

桑洛靠在她怀中闭了闭眼:“日后如何,要看他二人自己如何抉择。疏儿虽素来听我的话,可那性子也是执拗的,她若不愿,便是我如何说,她也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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