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860)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西余的冬日,总是来得如此突然。而酷热的暑气,就在这几日连续的阴雨之中,消磨殆尽了。唯独剩下的丝丝余温,在雪停之后,将积雪逐渐化成了水。

疏儿给桑洛与沈羽都添了衣裳,行宫各处业已备好了取暖烧炭用的铜盆。

魏阙与公输滑已在行宫外的营中待了七日,期间除却来报每日军务,便一头扎进营中操练。而蓝阔亦依着他二人的法子,嘱咐蓝越将这铁盾之策也在大宛守军之中操练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沈羽站在行宫之中最高的望楼上,双手撑着栏杆,静静地俯瞰这一城的落雪,想及多年前自己亦曾在这西余的落雪之中与穆公在营中谈起许多的事儿,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哥余阖几人已离开数日,算算时日,若一切顺利这两日也总该回来了。可她从昨日等到今日,却还没有看到他们。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生怕这几人如此前去的那些斥候一般没了消息。便是因着这样的忧虑,昨日夜中,她也不曾安睡。便在陪着桑洛吃过午膳之后,独自上了望楼,想着或许如此,便能早些看到他们。

望楼下有人在唤着她。

沈羽俯身看去,正见疏儿正仰着头冲她招手。而桑洛披着披风,就站在一旁。她目光微晃,想这如此天气,更不该让桑洛在雪中走来此处,慌忙下了望楼,走到二人近前,对着桑洛一笑,便道:“还在落雪,洛儿怎的就出来了?我一会儿便也就回去了。”

桑洛弯了弯嘴角,从披风之中伸出手轻轻的握着沈羽的手暖着:“虽然落了雪,倒也不很冷。左右无事,走一走也好。倒是你,穿的这样少,也不怕着了凉。”

沈羽冰凉的手被桑洛握着,便要挣开,桑洛却紧紧的拽着她不许她动,她笑了笑:“无妨,这样的小雪,可奈何不了我。”

“你在等哥余他们,是不是?”

沈羽叹了口气,跟着桑洛缓缓的往前走着:“算算时日,若一切顺利,这两日也该回来了。我心中着急,不知他们此行如何,总想着快些见着他们问一问。快些知道这些消息,咱们才能更快的计划下一步该如何走。”

桑洛沉着眉目看向阴沉的半空:“是啊,冬日来了,此间之事,须得快些解决了才好。”她沉吟片刻,知道沈羽此行一直不能跟着他们四处去,难免心中焦虑,便又说道:“与其这样等,不若我们去外面营中看看魏将他们准备的怎样了。如何?”

沈羽却道:“今日天色不好,恐怕再有一会儿,还有更大的雪来。回去吧。”

桑洛笑道:“我怕你心中担忧,坐立不安。”

沈羽闻言便是一笑,捏了捏桑洛的手:“若是洛儿被这恼人的天气冻得生了病,我才是真的心中担忧坐立不安。”

疏儿只道:“是了,眼看着又到了该用膳的时候,不若我给吾王与少公热上一壶好茶,到殿中去暖一暖。他们一行人皆是高手,少公也不必太过担忧。”

几人便就这样一路闲聊,眼看快到正殿。而不远处却有三人匆忙而来,沈羽抬眼望去,正是这行宫的皇城卫,后面跟着的似是往来皇城的斥候。她愣了愣,低声道了一句:“难道是皇城有事?”

这三人快步走来,到了近前便跪落磕头。一人起身只道:“吾王,皇城有信来。”

桑洛静静地看着跪落的传信斥候,轻声开口:“是何人让你送信?”

传信斥候拱手只道:“回禀吾王,国相大人亲自书写。”言罢,便双手托起信封,呈与桑洛。

疏儿拿过信,交给桑洛,桑洛将信取出,只有薄薄一张,展开可见内中寥寥数语:“臣荀寿再拜吾王,皇城诸事安定,月中擒余党三十,已着天牢。南岳使者来,言不见王而不归,已往大宛。”当下轻声一笑:“此时前来,也不知是好是坏。”她把信递给沈羽,便即又道:“他们已启程来此了?”

斥候回道:“小人来时,车马已行。”

桑洛沉吟片刻,又道:“荀相可还有什么话要你与我说?”

“荀相让小人回禀吾王,东余诸事安定,但两国大事他不敢妄下决断,祈请吾王保重身体,早日回返皇城。”

桑洛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几人退下去。转而看向沈羽:“时语觉得如何?”

“南岳使者,为何此时来朝?”沈羽将信仔细的收好给了疏儿,面上有一丝迷茫之色:“南岳朝拜之时,不是每年的五月么?”

桑洛继续缓缓向前走着,轻声说道:“今年不同往日,时语忘了,五月之时,是舒余与中州的会盟之期。是以便往后拖延到了九月。”

“是了,”沈羽恍然大悟,又道:“今次使者,仍是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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