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91)

作者:诗人达达 阅读记录

医官拧着眉头瞧着沈羽裸露出来的右臂,那受了伤的皮肉上本来就红肿,此时翻开的皮肉还泛着白,他不住叹气频频摇头“您这伤口坏的厉害,虽然创口不大,但眼下……”他瞧瞧沈羽,声音有些发抖:“眼下,要把这些坏厉害的皮肉割下来……”

沈羽却弯唇一笑:“无妨,你就诊治,我不怕疼。”

医官抖着手点了烛台,又从随身木箱中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来,那布包中竟大大小小数把明晃晃的小刀。沈羽但见便又轻声笑:“这刀,锋利么?”

医官又抖了抖:“小的一定下手轻些。”

沈羽笑道:“你若轻些,割不下来这感染的坏皮肉,我岂不是要疼死过去了?还是快些重些吧。”她如此说着,看着那明晃晃的小刀心中却还真的有些怕,前倾着身子道:“这一回,怕还要烦劳你给我个帕子咬一咬了。”

这是沈羽头一遭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这样生生的割下来,那额头上的汗瞬间便冒了出来,心头疼的一颤一颤的几近停了跳动,可她却又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那泛着白的皮肉被刀子割下来。

坏了的皮肉可以就这样硬生生地割下来,不该有的情感,又该如何割掉?钟情不可说,正如这坏了的皮肉一般,可若是真的割掉,会不会如眼下一样疼痛呢?

第46章 朗月稀星杀机藏

刚入夜,疏儿行至营中,沈羽正独自坐在帐篷外头,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就这样卷着袖子,左手提着一个酒袋子,正往自己的口中灌。医官嘱咐了不可饮酒,可这右臂上的疼痛扰的她烦躁,心里的事儿也弄的她头疼,便也懒得去管医官的嘱托,好在这大宛的酒烈,喝一两口就觉得眼前晃悠,连疼痛都少了许多。但见黑暗中一个瘦削的人影走近,想站起来,却又因着双腿酸疼慢了片刻。

疏儿走到沈羽身前,弯下身子看了看沈羽,倒是低声问了句:“沈公可还好?”她说着,看了看沈羽的右臂,叹了口气:“真是可怜。都是怪我,害你受了罚。”

沈羽只道:“疏儿姑娘怎的又来此处?”

疏儿吸了口气:“来寻你营中医官。宫中的两位医官都守在王子亦殿中,公主昨儿一晚上都没怎的睡好,黄昏时分才睡过去,我摸着她的头又有些发热,只能来此寻医官了。”

沈羽呆了呆,欲言又止,旋即微微点头:“医官应在帐中。我找人去寻他来吧。”

疏儿本还等着沈羽问上一两句公主怎样的话,可她一直等到那医官提着小箱子匆匆赶来都没等到沈羽再说一句话。她也不说话儿,带着医官便转头就走,一路上心中不住腹诽:好你个沈羽,难为公主为了你担心一夜都没怎么睡,此时还发了热。你竟连一句话都不说不问,临走了竟连个嘱咐的话都没有,早知如此,我做什么还要亲自来营中寻医官啊?

她便这样一路噘着嘴带着医官回到殿中,引着医官进了房,那医官下跪磕头,面色惊慌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只是趴伏着问道:“公主,哪里不舒服?”

桑洛懒懒的靠在窗前的椅子上,满面疲惫的说了一句:“哪里都不舒服。”

这医官惯了在军中诊治,此番也是头一遭替公主诊病,听得桑洛如此说,心里更是打鼓,连声音都带了颤:“小人,小人为公主诊治。”

言罢,便微微起身,跪着一步步凑到桑洛脚边,弯着身子低着头,双手平伸举过头顶:“小人,为公主请脉。”

桑洛神情恹恹的半闭着眼睛,伸了右手放在医官手上。待得医官诊过了脉,才又道:“怎样?”

医官复又磕头:“公主本就有咳喘症,不能受凉。若小人猜得没错,公主这两日,受了寒,且……”他停了停,似是不敢再说。

桑洛却道:“无妨,你说。”

“且心中有事儿,郁结在胸,发不出来,和体内寒气交杂在一起,加之睡的太少,便发了低热。”医官说着,趴伏在地:“小人多言了。”

桑洛轻叹一声:“起来吧。”

医官这才起身,双手交握站在桑洛身前:“小人开个清热舒气的方子,或可缓解。”

桑洛听着他说,目光却定在他双手的袖口上,那淡蓝色的衣袖上分明的沾着零星的血迹,不由得皱了皱眉。疏儿站在桑洛身边,瞧着桑洛面色难看,随着桑洛目光瞧过去,当下不满意的低声斥责:“你可真不小心,带你来为公主诊治,你这衣服上怎的还沾着血?”

医官但听疏儿如此说,面上大惊急忙又跪下身子不住磕头:“小人有罪。小人是来前刚为沈公伤口上了药,还未来得及换衣,公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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