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117)

问工作是否顺利。敏感多疑的白大小姐指不定以为庄申在刺探。

说自己的噩梦,见到女鬼?以庄申对白大小姐的认知, 多半大小姐的关注点在女鬼上头。再者, 此事事关重大,透着诡秘,与白慈有脱不开的关系。当面问可能效果更好些, 尽管白大小姐十之九点五是一问三不知。

两人各自拿着手机足有一分钟, 竟没说过一句话。白大小姐总是白大小姐, 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沉默。想到自己为了一个人那么百转千回想东想西, 一点儿都不像自己,更是生气。

“庄小猴!你居然没话跟我说。”

“你不也没说话嘛。”

“我在等你说。”

“平时也是你说得多。”

“哦,你是嫌我话多?”

“哪里敢……”

两人同时觉察到对话幼稚,不好意思地笑。

真是奇怪,这些话从别人那里听到,她们都会嗤之以鼻,觉得无聊透顶,可偏生两人遇见之后,这样无聊的对话起码可以连续说上三天。

庄申问:“昨天听你声音很累,睡一觉好些了?”

“满血复活。昨天一天飞机,你打来的时候有别人在,不大方便说话。”

“也是,叫别人听到白总那么幼稚,以后不服管。”

“……讨厌。”犹豫一会儿,白慈到底没讲昨天那会儿在海塞姆的车上。

一直等她说海塞姆始终没等到,庄申皱皱眉,走出屋外。安西的风,总有一股散不尽的尘土味,冷风吹来,她缩缩身子,皱皱鼻子。

外面天依旧黑着,距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

“听说你给小小芷找了个舅舅?”

“啊,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跟你讲。”

“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假装没听过。反正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是吧?”觉着气闷,庄申往梦里女鬼出现的井边走去,要不是手心里像符号一样的血痕,她只想把梦当作一个寻常的梦来处理。

“庄申,你别这样。”每次听这人用平静的语气说这种话,白慈总是又气又急,哪怕这人是笑着的,仍有一股丧气在里头。

白慈不怕别人跟她吵,也不怕别人跟她横,她最怕她的小猴子用这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也没法子的调调。她是想让庄申听她的话每一句都听她的,但绝不是这种认命的样子。

她希望庄申能欢天喜地的主动听话,觉得她每句话都对,就是不对也是对的。

人在眼前可以咬她,可是人不在跟前,电话里还不能发咬她的表情。白慈央求道:“小申,我没有不想你知道。我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好不好?我只是不希望你从别人那里知道。等我们见到了,什么都告诉你。”

白小姐软语勾人,庄申很是受用。她笑说:“别人?小小芷不是别人。”

“我不是……哎,讨厌,你这个坏猴子,给我脸色看。”

“喂喂,我们在打电话,又没看到脸。”

“一听到你的声音,你那张毛猴子脸就在我眼前了。”

毛……毛猴子?庄申傻眼。“白慈,你叫一个淑女毛猴子,是要激怒她吗?小心她打你。”

“毛猴子,毛猴子,毛猴子,色迷迷的毛猴子。打人那套我不玩,你想也不要想。”

白大小姐随时能把任何话变成色情话的特质让庄申特别佩服。经过一夜怪梦折磨,又为白慈的语焉不详郁闷,这会儿听她说几句有所指,心不自觉轻佻起来。而此时,东方欲晓,太阳虽未展露,却已给荒芜大地带来一线光明。

光明意味希望。

“小慈,天亮了。”

“再叫我一下小慈,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小慈,想抱你。”

“只是抱吗?”生怕女儿听见,白慈压低声音道,“抱紧点,吻我。”

声音里的迫不及待叫听者口干舌燥,爪子挠挠下巴,庄申低吼:“你又来!”

“你不想?”白慈轻轻笑,笑得恣意。“小芷很快就出来,不然可以多说几句。”

白芷洗漱好出来,就听到她妈腻死人的声音,跟电视里坏女人常用的语调一样,挂电话之前还要对着话筒亲一下。那亲吻的声音,她一个小孩子听了都觉得脸红。

“小芷,天亮了。”将手机随手丢在床上,白慈笑眯眯地说。

白芷看看屋内的假窗和灯光,想到毛毛说过的一句话:恋爱使人眼瞎。

意犹未尽地挂掉电话,白慈的笑声仍在心头回荡。

多说几句?这个女人,是要一清早就来个iphone sex嘛,如果小芷不在的话。

她不想?想,当然想,一直都想。自从上回白慈直接提出做//爱要求,被她断然拒绝之后,白大小姐没再提过,言行举止比之以往规矩许多。亲密行为在亲吻阶段徘徊,不是没有深入亲热的渴望,但每次总保持克制,加上近期白慈和她工作忙碌,可谓相当地强迫性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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