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13)

程琤最后关照一句:“有事叫我。”

“能有什么事情呀。”白慈不满,说得好像她想怎么她一样。要不是那该死的传统,烦人的成人仪式,哪里需要这般波折。

她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也没兴趣,只对海塞姆有兴趣。

作为安西人,她生的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走到哪里,哪里都有恨不得吃掉她的眼神。

可庄申呢,胸前一个小土包,越野车经过如履平地那种,身板平平又弱弱,和她比起来,庄申就是没发育好的绿豆芽。素里吧唧的绿豆芽,也就白嬷嬷的菩萨,白嬷嬷的卢遮那佛会有兴趣了。

要不是她身上怪香的……“你每天都洗澡?”走到房门口,掏出房卡,白慈突然问道。

“啊?基本是吧,除非条件不允许,没法洗,否则……澡总是要洗的。”为免白慈瞎比较,庄申特意补充道:“不过也要看情况,有些人皮肤比较干,就不用每天洗。”

“你用的什么香水?”

“没用香水,要么是沐浴露?”

“哦。”

哦是什么意思?跟在白慈身后,庄申捏紧手机,忐忑不安。社会新闻她看多了,这年头不乏为满足男朋友/老公,顺手坑别的女人的女人。尽管那些女人看起来得和蔼可亲,像白慈这么凶的,基本上很难骗到的人,也不会说老套荒诞的命定之人,谁会把戏剧情节当真?

照这样看,白慈的话岂不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庄申连忙摇头,要把这念头给甩出脑袋。

回到房间之后,白慈直奔浴室,进去之前交待她:“不许跑,等我洗完,有话要跟你讲。”

她要说什么?等待的时候,听着沙沙水声,庄申不断猜测,这个奇怪的凶女人,到底要跟她说什么。难道是重复一下神的话?命定中人,有个孩子。

如果她相信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的思绪与诸多猜测,中断在白慈再度出现的那个瞬间。

黑色纱丽裹着白慈身上每一处,除了一双灿若星河的双目,无一裸露。

纱丽通透轻薄,少女身姿一览无余,若隐若现,叫庄申疯狂。她从没觉得自己会喜欢女人,但是眼前,丰腴的少女尽情展现傲人挺立的美好,神秘、性感。

不知音乐从何处响起,古典又充满仪式感,少女曼妙的舞姿成功切断了庄申最后一根理智。

舞蹈并不是随性为之,纵是不懂得间中蹊跷,庄申亦有所感。一舞过后,四下静寂,只听白慈念念有词,声音虔诚、空灵,仿佛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回荡。

庄申整个儿沉浸在此刻的惊艳之中,她觉得白慈身上笼罩着神圣的光辉,连月光都穿透窗帘照了进来,撒落在她的脸上。庄申听不懂咒语,但是觉得咒语性感极了,举手投足,又圣洁,又性感。按理说,圣洁与性感无关,但她就是这么觉得,丝毫没有只想融为一体的玷污之心。

但是白慈一句话,便叫她昏头昏脑,几乎窒息。

白慈说:“我们做//爱吧。”

第7章 传说中的成人仪式

白慈时而婀娜时而轻盈时而有力的舞姿,庄申似曾相识,偶尔几个动作的剪影如克孜尔千佛洞里壁画上的神女一般绮丽多情。千佛洞壁画里的神女历经岁月沧桑、人为破坏,早已是千疮百孔,而白慈千娇百媚中自有一股庄严圣洁。

敦煌遗书伯希和3065号写卷《太子入山修道赞》曾有记载:“一更夜月长,东宫建道场,幡花伞盖月争光,烧宝香,共奏天仙乐,龟兹韵宫商。美人无奈手头忙,声绕梁”。舞蹈作为佛法供养之一,屡屡献技于敦煌寺庙诸多佛事活动。*

庄申看得目不转睛,情感为白慈的舞姿所吸引,理性仍在思考白慈所舞是否与记载的舞蹈同源,直到白慈说出那句:我们做//爱吧。

如果不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庄申真当她说的是我们吃饭吧。

简简单单五个字,平平常常的语气,如暮鼓晨钟,字字惊雷,将她的情感敲醒,把她的理性砸晕。

方才炫舞的女人裹着黑色纱丽,如梦如雾朝她走来,黑色为她肃穆的表情增添几分神秘。

荒郊野外,美人口称有一段宿世情缘,自荐枕席,温婉求欢——这是聊斋志异里的剧情模板,不想一朝轮到自己。唯一的差别在于,聊斋里的花妖木怪个个温柔多情,眼前的女人确是一脸庄严不可侵犯。若不是她眼眸里闪闪烁烁的眸光莹润,倾泻出一点邀请的意味,庄申会以为她是要切下自己的狗头祭天。

“那个,白小姐,白慈……有话好好说……”不知何时起,房间里只剩下一盏黄色的床头灯亮着,幽暗的灯光预示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暧昧难明。庄申咽咽口水,看着步步紧逼的白慈,她伸手去推她,入手的却是只隔着一层纱丽的体温,带着她的手心一并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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