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165)

“唔,大概你只能选择相信。”

“小申,其实……”

“什么?”庄申偏头,与她脸对脸贴在一起。

“其实……”正要将六年前的自己交代出去,白慈抬起头,纵是此刻即将面临极刑,目光却不自觉被桌上摊开的本子所吸引。

那一页上,是弯弯曲曲的线条小人,摆出各种姿势,那些姿势白慈很小的时候就学过。白嬷嬷教她的时候说,这是她成人仪式上必须完成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白慈松开手,翻动庄申的笔记本。

随便换一个人,未经许可肆意翻阅笔记,庄申都要跳脚,可面对白慈,那些坚持,那些原则,那些火气,统统不见了。把人揽坐在自己腿上,庄申解释:“你还记得我问过你那晚跳舞的事情吗?我在杭州看展的时候发现一副画,很眼熟,但是对方不让拍,只准我线描给别人看,所以我就描下来了。你有没有觉得像我们在一起的那晚,你跳的那个舞?”

白慈怎么会不记得,成人仪式的每一个步骤,她按部就班,一个不落。“我记得你问完之后,就生气不理我,害我小心翼翼担心半天,坐立不安。”

“那是因为我好好问你话,你就瞎扯到别的地方去。”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再说,你敢说你没有想?你敢说那时你不想跟我上床?”

“不敢,但是……”

“什么但是,想不就好了。哼。”

“再哼我咬你啊。诶,你刚才犹犹豫豫想说什么?”

实干家白慈再一次发挥出众的执行力,给要咬人的猴子一个热烈的亲吻。

一开始只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勇气一经打断,实在难以为继。她不想说,至少今晚不想。

她也不想庄申继续追问成人仪式上的一切,哪怕本子上的小人和白嬷嬷所传所授如此一致,仿佛是白家仪式的一个记录。

她不愿问,不愿记。

提到过去,不管哪一段过去,都会让她联想到“法尔蒂丝三天的最后通牒”,即便有誓言。

可誓言能说明什么?当下的允诺,当下生效,这一个当下之后?也许会随着她的坦白不复存在。

唇舌跃动的追赶,你来我往,连日的缠绵加上生理期的缘故,白慈的身体越发敏感,一经激活,便不想停止。

“小申……”喘息的间歇,白慈抵住庄申的额头,“床头的抽屉里有指套。你想不想,试一试?”

“固所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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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我知道你们猜到了开头,但没猜到结尾,我也没有。

第79章 最后一日

冬日的清晨, 喝过一杯热水,庄申端坐在书桌前,打算在上班前把昨晚程琤说到的要点记下来。

昨晚写到哪里?

一想到昨晚,庄申面上发烫, 回头看向仍在睡梦里的白慈。

昨晚实在疯狂。

“闯红灯”这种事情,往日只在小说里见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亲身体验。没有想像中那么不能接受, 只要做好清洁工作,如若无人之境。如果哪天轮到自己, 大概她不会抗拒白慈给她同样来一次。

唯一麻烦的是善后工作,床单难免遭到波及,只来及将床单卷好丢在一边等今天扔进洗衣机。两人从庄申的房间转移到白慈房间洗澡睡觉。

庄申甩甩明显手长脚长不属于她的睡衣,无奈地笑。白大小姐非要和她交换睡衣, 穿她短一截的衣服不知有何高兴。一天到晚说她傻, 其实白大小姐才是傻乎乎的那个。比她大几岁, 高一些, 心里却住着一个小朋友。

几岁?三岁。

光有一张成熟惑人的脸。巴不得成天粘在她身上, 叫她念书给她听, 念着念着又开始捣乱。

居然连海塞姆的醋都吃。

海塞姆是谁?白大小姐的前男友,迷恋对象,青梅竹马。但是白大小姐关照庄申, 没事少看两眼海塞姆, 光有一张脸, 多看没意思。和海塞姆多说几句话, 白大小姐回头得不满, 还要问她:你说你说,我和海塞姆到底谁好看。

庄申彻底拜服。

海塞姆从她的情敌变成白大小姐的情敌,只因为白大小姐觉得海塞姆在发骚想要勾引她。

如果白大小姐是个路人,庄申只会把她当作神经病,跟初见时一样——是那种她全然无法招架,不知如何回应的神经病。但是白大小姐是她的女朋友,她爱她。

白慈总要庄申保证不离开她。庄申赌咒发誓她才信。其实不用那么复杂,从安西初见到现在,快要七年的光景,她没有一刻忘记她。

除白慈之外她再不会爱上别人,不是违背誓言的结果,而是一个既成的事实。她彻彻底底为白大小姐所俘获,哪怕白大小姐要她的灵魂的要她的命,她都甘愿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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