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柔摇摇头，没有接水杯：“之前我跟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她在质问，充满委屈。

“可是你问我有用吗？我只知道要多喝热水，难道你自己就不知道吗？”沈青川看着她的眼睛，“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就干脆装作没听见吗？”

沈青川点点头。

宋尧柔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沈青川往她怀里塞一个抱枕：“阿尧，饿不饿？”

她连生气都没力气了：“有点。”

“我去买饭。”沈青川起身要走，宋尧柔把自己的饭卡塞进她手里，“麻烦你了。”

宋尧柔时常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低谷和绝境——

沈青川真的喜欢她吗？

她从不用“爱”这个字眼，兴许是潜意识早有定义，年少时的喜欢已是难得珍稀，何苦去苛求爱意。

沈青川从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似乎就连吃饭都要对宋尧柔说上一句“阿尧，我爱你”。

一句句像催眠，语言和行动的巨大反差又让宋尧柔从茫然中清醒。

这是爱吗？

她一遍遍的追问自己，没有回答。

她又去询问身边的每一个人：“你男朋友和你一起打游戏吗？”

“你生理期的时候他怎么做？”

“你有他密码吗？你们关联吗？”

“他会忽然消失吗？”

……

越是这样条条框框的追问下去，越觉得沈青川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她不该用那些条条框框去束缚沈青川，每个人都是自由独立的个体，沈青川亦然。

相爱的人千千万万，哪儿有两对的爱和表达是一模一样的。

宋尧柔宽慰自己些许，回过头沈青川还是站在原地，叫她一声“阿尧”，声音清哑又真切。

宋尧柔后来玩过一段时间沈青川的游戏，她是真的不适合打游戏，除了死还是死。

如果一件事在一开始就碰了壁，那么对这件事情的热情就会很快消退。

宋尧柔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爱上沈青川的这个爱好。

“我不喜欢打游戏。”

“我想和阿尧结情缘。”沈青川有时会撒娇，宋尧柔挡不住，“一起玩吧，阿尧。我带你。”

这是沈青川擅长的领域，宋尧柔到底还是想无条件的踏进去，然后和沈青川一起成长。

可是她成长的太慢了。

沈青川打游戏总是很忙，做任务，结日常，有很多事，她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宋尧柔。

宋尧柔觉得自己兴许是任性了，竟然责怪沈青川没有去迁就她。

“是你拉我进来，如今却让我自生自灭。”

她觉得委屈。

沈青川如何不委屈，她想要带宋尧柔一起，可宋尧柔嫌他们等级太高，组队的时候她总是送战绩的那个。

宋尧柔拒绝和沈青川一起打游戏。

“你等级太高了，我升的又慢。”

沈青川只看到宋尧柔满满的厌烦，能将数学题完美解开的聪明脑袋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这些抱怨的弦外之音。

“我升的慢你不会带我吗？你等级高不知道开小号？”

女孩子的潜台词太多了，题题送命。

宋尧柔有时又想，沈青川或许是听懂了，只是不愿意，所以就装作没听懂。

就像她那次试探性的去询问密码。

她坦荡的把自己的密码送出去，宣誓般诚恳，然后等着对方回应。

沈青川当时没有半分排斥，只说自己忘了密码，要去找回看看，然后她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

多么拙劣的借口，而她当时也真是稚嫩天真。宋尧柔吐出一口烟圈，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假设。

若当时能够面对面，她是否会在沈青川的脸上看到几分不耐和烦躁？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沈青川是有小号的。

无论是游戏还是社交。

她这恋爱谈的真菜啊，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宋尧柔追着沈青川问：“沈哥，我们会不会走到七年之痒就结束了？”

女孩子总喜欢问不好的话题，希望从否定的答案中得到几分慰藉。

沈青川不负所望：“别说丧气话，就算是你累了，我也会抱着你走的。”

后来她们分手，宋尧柔把沈青川的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干净净，手机号也删了，没有拉黑。

沈青川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闺蜜后来问她，为什么忽然换手机号了？原来的号码都用了好几年了，难免习惯。

宋尧柔摩挲着手机外壳：“喜新厌旧。”

第六章

宋尧柔脾气不好，只是这脾气没有带到游戏里。

她心里清楚自己打得不好，不管是法师还是射手，每次冲锋陷阵都是送人头的哪个。

沈青川三路皆宜，只有战士不常玩，战士大多是三大五粗的男人形象，很是受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