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抛弃主角后[快穿](255)

所以思索半天,仍然没有达到答案的人发觉自己身陷阳谋,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又见这侍女跌在自己膝头,目光一下又一下得朝自己飞来,面色通红,仿佛充满暗示。

其实苏明绣府中并无这般不长眼的下人。但耐不住她如今权倾朝野,有的是人想要走这条门路与她交好,故而往她身边塞人的便络绎不绝。

因为她与萧觅云过于亲密,新皇少时临朝多坐于她膝间。纵使如今豆蔻之年,苏明绣仍喜欢手把手教她写字、批复奏张,故朝中私下里便有传言,说她颇好女风。

于是镇北王府里的莺莺燕燕便如乾元殿外的牡丹花圃,四季盛开。

她眯了下眼睛,没有出声。

于是掌心按在她膝头的女人便仿佛得了默许,胆子膨胀地又往她跟前凑了稍许,如随棍上的软蛇,着意将自己那副容颜展露在这位掌握萧周王朝生杀大权的右相眼中。

“右相……”

苏明绣这镇北王才是实打实的功绩,能够统领内阁是手中的剑饮了足够多的血,那些不怕死的文臣早已成刀下亡魂,唯有软骨头才能在这朝中留一席之地。

约莫是人没有什么就偏爱强调什么,原主不爱被人唤作王爷,偏喜欢这一声“右相”,也不知是否为了恶心那些文臣。

同样的称谓,从小皇帝的嘴里说出来,像是不懂权力为何物、雏鸟诹鸣的依恋,从这侍女的口中说出,就成了太过露骨的浮华。

或许是她对溯洄那张面庞的青睐,苏明绣想,她对小皇帝也有那么点宽容。

但眼前这胆大包天、朝着主人探出爪子的侍女,并不在她宽恕的范围内。

她唇畔忽然露出一点笑意,过于苍白的脸庞如冰雪消融,予人亲近的错觉:“好看么?”

侍女被她乍然浮现的笑意所摄,一时间眼底满是惊艳,回不过神来,不自觉抬起下巴直视着她,被蛊惑地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喜欢看,不若将你这双眼挖出来,让它日日夜夜放在我房中,替你时时刻刻看着我,可好?”

她声音里的笑意丝丝缕缕,像是拉长的糖丝,甜得人回不过神来,指代人把持不住被这甜味诱惑靠近,吃进口中变成穿肠的毒-药。

侍女蓦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面色骤然煞白,跪在她的脚边,不断地磕头:“王、王爷饶命!奴婢不敢了!”

苏明绣并非原主那动不动就叫人缺胳膊少腿的病态王爷,为了不叫人看出端倪,便装作烦闷地叫人将这聒噪的家伙拖走。

等马车里的脂粉味消失,少了道活人气息的空旷车厢里似又更冷了些许。

-

回到镇北王府时,天上原本簌簌落下的小雪已成了鹅毛大雪,天空黑的叫人辨不清日夜,苏明绣从马车上下去,披着貂皮大氅,怀里又揣着个汤婆子,眉目之精致、身体之孱弱,叫人冷不丁看了还以为是宫中的娘娘回门探亲。

但王府里的下人都规规矩矩地收敛自己的眼神,管家迎上来问她可要备菜,又言及书房有来客,是许家人。

许家——前朝世家,早在苏明绣的队伍打入都城前就已举家而逃,如今眼见萧周安稳下来,就又想着在新朝有一席之地了。

“知道了。”

苏明绣对这些世家望族有自己的打算,眼也不眨地着人等着,全没有往书房去的意思。

待她于厅堂落座,管家便极有眼色地叫下人吩咐厨房上菜,又侍立在旁,同她一一说明府中之事,譬如朝廷中谁又私下送礼过来,谁又借机与府中人搭话。

末了顿了顿,出声道:“圣上及笄将至,府中已备下贺礼,主子可要亲自挑选?”

“呈来看看罢。”

既然是萧觅云重要的生辰,虽说她对外以男子身份示人,但大臣们对她身份心知肚明,这十五的生辰,总归更隆重些。

萧觅云自幼在宫中不受待见,顶着皇女的身份,过得比宫女都不如,故而一朝得势,便极爱奢靡之物。

管家为此准备的东西也很合萧觅云的喜爱,譬如整块红玛瑙雕刻出的八仙过海景,红似鸽血;

又有数十沿海绣娘缝制的滔光云布千里江山屏风图,有光时这屏风景象如凌空而立,有神异之感……

十数礼物依次被下人搬来,几乎跨越东西,从沿海到内陆,凡苏明绣刀剑所及之处,奇珍异品尽入她府中。

她同样能感觉到原主对萧觅云的那一分偏纵。

“挑选就不必了,都往宫中送去吧——”

苏明绣靠着檀木椅背,微微阖上眼睛,如闭目养神,声音极轻:“圣上孩子心性,最喜热闹,生辰一年一度,是难得的喜庆,多送些进宫,也好叫她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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