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想的顺利。”臧芷如实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澹台馡摆明了是要亲耳听到臧芷说蔚家的不是，只能打开喝了一口水，一字一句把现在的情况讲给她听：“港和在合同谈判环节松得太快，尚不明确是什么原因让蔚家放弃了这一部分的利益，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可能致命的漏洞。建设要求都是按照星际标准在执行，所有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任何一个渠道来源都有电子记录。”

“芷儿，你还是在避重就轻。”臧芷说的这些都是表象，在她面前还讲究中庸之道，可见臧芷的心意确实有变动，那个事事为了澹台家着想的臧总助在慢慢慢慢转换角色，她不再会站在澹台家的角度讲话。臧家未来的掌权人，更顾全大局，蔚家摆明了是想攀臧元纬的关系，才让澹台家占了便宜。秦爷和合同，说好听点是以退为进，难听点就是故意把澹台馡架起来。

她倒不是输不起，自己个几斤几两还是能掂量出来，事已至此，她的劣势显而易见，各个家族都有打算，她不过是上头的一枚棋子，澹台家几十人的圆桌会议候选人之一，能从她这里找突破口，扶她上位，也算幸运。

她想跟臧芷说的话，是小心蔚家。

本想让臧芷自己说出来，奈何臧芷不跟她齐心，看得清不道明。

“按照你父亲的说法，他是做过星际海盗的，现在不仅把海盗给端了，还能完好无损满载荣誉而归，这么个人物回来皇室一点消息都没流出，回来之后也没有先回到自己最熟悉的达勒市，在外持续拉拢稳固自己的势力。你父亲不会是一般人，就算你回到臧家也要长个心眼，人心难测，万一……还有港和集团，蔚家的体量跟臧家不相上下，而且都是血缘嫡传，独断专治，稳固的很，为什么会站队这么明显？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直讲求的是基因至上，他们……”

关心则乱，澹台馡把最难听的话都说给了臧芷听，知道会引人不适，还是一意孤行。

“小姐！”澹台馡这段带着私心的话，让臧芷实在不舒服，打断她，“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本无意于做什么臧家的掌权人，我宁愿交出臧家的印章，在澹台家也看到了太多人心险恶的地方，我想小姐也觉得恶心，身不由己吧。如果可以，我宁愿远走高飞，过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生活。关于蔚家，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除非我点头同意，他们还能强迫我不成？虽然蔚家这一辈的Alpha都是S级，但他们跟我的匹配度最高的也不到80%，我绝不是基因至上的最好选择！”

臧芷说得激动，甚至把手里的饮料给捏变形了。

抽出几张纸巾把臧芷手里的水渍给擦干净，将废弃的纸巾和饮料罐扔到垃圾桶里，澹台馡淡淡说：“你就是喜欢把自己裹太紧藏太深，从来不主动表达自己的意见，有什么话说出来，哪怕是发泄一番也好，憋在心里也没人给你拿主意，不难受吗？”

“小姐，我没有意见。”水溢出，臧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在澹台馡帮她收拾的时候就在恢复自己的神情。

“你有，芷儿，你可太有了。”

她们两人相处了二十五年，小的时候臧芷还做不到如此自如的伪装，说到底臧芷也就比她大三岁，谁没有个闹腾的童年，哪有什么天生的冷淡性子，不过是后天久而久之养成的罢了。小臧芷偶尔还是会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尤其是澹台馡在学校跟别的同学挑起争端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老师不好骂澹台馡，每次都让澹台馡站在一边，一本正经教育起作为陪读的小臧芷，让她好好看着自家的小姐。

澹台馡就喜欢她这些特别的小情绪，被教育得撇了嘴，想发怒又不敢的模样，最恼怒的时候还能偷偷横她一眼！这能让她觉得臧芷是个活生生鲜活的人，所以为了看到这样的臧芷，没少作妖逼臧芷着急，气哭是当时的终极目标。

不好好做作业，把同桌的女孩子逗哭，甚至跟男同学打架。折腾来折腾去，澹台馡就染成了现在这般嘴贱的德行，但在长辈面前又装得很乖顺，臧芷拿她没办法，也不好直接在老爷夫人面前告状，就随她去了。越长大越看不到臧芷的内心，澹台馡也不再做这样无聊的试探，好生学习，天天向上。

“……”

没有得到臧芷的回答，澹台馡说到了她被尤菱华挑衅来的路上设想好的话语：“不管蔚家对你有什么想法，你都不要做任何回应，我们的婚约可以作你的挡箭牌，只要是婚约还在，他们再怎么挑逗你都无用。尤其是蔚瑞凝蔚正和，能用信息素来掌控Omega的Alpha都不是什么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