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观察日志(56)

作者:不识 阅读记录

谢祯调动之前在东宫替代桂彦良和宋濂的唐铎担任刑部尚书,锦衣卫汤醴、中军都督毛骧,均皆听调待用私下查勘。正当此时,长宁帝那边却走着一条其它的故事线。

蓝蔚回到天工院继续当着工士的三个月后,这次的早朝上,徐达站出来弹劾胡惟庸杀人。

朝堂颇如煮沸,蓝蔚觉得自己身边站着的官员每一个都要站出去发表下意见似的,下朝后谢祯被长宁帝召进,而后再与自己班底讨论,等到晚上蓝蔚下班去找谢祯,她才刚满面忧色地送别了其他麾下臣子,她告诉蓝蔚一年前,魏国公徐达入宫密奏,称胡惟庸奸恶,窃弄威柄、构结祸乱,称他看到热衷功名之徒络绎不绝地提着珍玩向胡惟庸行贿,上次在他家甚至看到了之前占城国使节带来的贡品。这使长宁帝发现了欺瞒进贡一事,但最终是右相汪广洋被流放。

这几年徐达正好一直在京休养待命,结果密奏一事后却遭到了数次投毒,前段时间终于有下人揭发,说胡惟庸试图收买自己谋害主家。这让徐达又惊又气,当然再次向长宁帝进言,并自荐彻查胡惟庸。这就让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事儿在政坛不算大,但私德绝对有很大问题,说是胡惟庸的儿子出游时坠马而亡,胡惟庸赶到现场悲痛欲绝,进而大怒直接斩杀了随侍的马夫,杀人怎么说,应该偿命吧。

谢祯也查到了这件事,但出入还是很远,毕竟首先并不是胡惟庸自己出手斩杀的,其次律法本身就会考虑其它因素,如果马夫确有过错且为奴籍,在此案中就不能处置胡惟庸。谢祯这边反正是没查出能处置胡惟庸的证据,不然早就动了手,可现在徐达却不管不顾地捅了出来,长宁帝因此倾听各派意见后还是断定证据不充分并不打算直接发落,但谢祯却觉得这弹劾会打草惊蛇教胡惟庸狗急跳墙。

“魏国公啊......”蓝蔚对魏国公印象显然不好,毕竟徐家太爱包办早婚,徐妙云十二岁的时候他就想把她嫁给建兴王,后来没成就把侄女嫁给了康王,谢祯当时一当介绍人他马上就接来一个三服的侄女养在府上嫁给蒋瓛,现在好像还在说要让二女儿与李景隆刚出生的儿子结娃娃亲——这还很可能是因为景云出生后长宁帝不再宠幸后宫没有子嗣诞生,不然他一定要找个皇子嫁女儿的。

“对了殿下,你当时让我到四川实地去联系亲军都督府埋在白莲教的探子,验证他们说的白莲教必与朝内有联系,我都把首领彭普贵带回来了,却还没有审出胡惟庸的罪证吗?”

“彭普贵一行,审问至今尚无结果,姚广孝也说胡家并不信教。”谢祯说,“我现在更不得不信了,他说幕后还有其他人,是很敏锐的判断。”

蓝蔚同意,又提出新的建议:“其实如果我们怕他狗急跳墙,不如先整顿军备、清点一下军册呢?他要谋逆总得有兵力才能做到,要养兵就要花大把的钱,我觉得还是他直接往部队动手脚更有可能一点,也更有威胁。”

“我也是这样想的,蓝蓝你自己没兵,但蓝玉他是带军队回来的,你让他最好留一点卫队看护家里,注意安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底,但或许这种要动杀手的朝堂博弈就是需要很长的准备期的,甚至比蓝蔚平定四川花的时间还长,谢祯越来越肯定胡惟庸的凶狡自肆,却始终缺乏决定性的证据,而长宁帝则似乎一直不以为意,亲善依旧,却某日在只有他、谢祯和胡惟庸在的“最高会议”里开玩笑似地说:“要是这些弹劾都是真的,朕也是会将爱卿族诛的。”

谢祯与蓝蔚提起这件事,都觉得头疼,不过看到蓝蔚露出更为牙痛的神情,她就好心地把话题转走了,但又没有彻底转走:“蓝蓝,胡相旧宅井里涌出醴泉之事可真是有趣,只不知道是真如胡相奏称的祥瑞,还是试探底线了。”

蓝蔚要上早朝的,她当然也听到了,而谢祯的意思大概是,要是醴泉真的是祥瑞,也不该出在胡惟庸家里。

蓝蔚当然知道谢祯是不太封建迷信的,但也知道谢祯可能就走了个极端,她很少信别人是纯粹的封建迷信,而且姚广孝之流也证明,纵使佛法精深,也别有所求。谢祯觉得胡惟庸这样的言行就一定是蓄意为之,便顺理成章了。不过蓝蔚觉得她最近忧思太过,就劝她:“也许就是真的呢?话说我还没喝过甘泉水呢。”

“那下午就带你去尝尝。”

谢祯说得格外轻描淡写似的,却吓得蓝蔚不敢应——胡惟庸的宅子是说去就去的?一国宰相也不能那么随便让人进去吧。虽说天下王土,体面还是要给重臣们的,太女又不该与众臣过从过密,那么于公于私谢祯都不该能轻易地决定这种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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