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有恨+番外(130)

作者:来者不拒 阅读记录

侍者阿东此时走过来,伏在周寐耳边,小声道“太太,有您的电话”

周寐这一晚上,已经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给景家拜年的电话,所以当她走开去接这个电话时,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她走到空无一人的大书房里,刚提起了电话,便听到了老曾十分沉稳的嗓音“喂”

周寐一惊,皱起了眉“你疯了,直接打到我家来”

“她生了,母女平安”

“嘟...”

周寐还没反应过来,只剩掉线声了,她拿着电话,静若磐石。

待她返回一楼客厅时,台上已经换了一出戏,两个身着红披的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打情骂俏,周寐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紧盯着台上那一对戏子,莫名的出了神。

这耀眼的红衣,有些眼熟,这好像,还是她试过的那件衣裳。

母女平安四个字还在她耳边回荡,她不自觉的去拿面前的红酒杯,却被景沅拉住了手。

景沅将一边的热奶茶递过来,柔声道“别喝酒了,对孩子不好”

“是啊,小寐,景沅说的对,你不能再喝酒了,最近也少出去应酬吧,当心身子”景老太太摸了摸周寐的头发,一脸慈爱的道。

下意识的瞟了眼自己的小腹,周寐有些茫然,她盯着台上那逗的小洛笑弯了腰的戏子,不经意的问“妈,他们穿的那戏服,叫什么”

“披”一直认真看戏的景骏茗扭过头来,他扶了下黑色的眼镜,给周寐讲解着“这颜色相同的披,称为对披,在戏里,穿对披的人,都是夫妻”

“原来如此”周寐一字一顿,而后,一滴泪从她眼角,悄悄滑落。

直至今日,周寐才明白,那人当初为何拿一件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裳,还美其名曰和她比美。

终于懂得,她那时眼里的笑,为何那样开怀。

在周寐眼里,戏子白矫情的不行,恨不得天天让自己说爱她,夸她美。可轻佻幼稚如她,有些真心话,却深深藏在了心里,她为她做的那些事,她从未有一句怨怼之言,哪怕她一无所有了,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找她理论,要她难看。

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景洛起身,不管景沅和周寐之间有没有位置留给她,便是一屁股坐下去了,她因为怀孕丰满了许多,干脆把景沅挤到一边去了。

“你干嘛呀,小洛”景沅莫名其妙,但还是极为绅士的让出了地方,坐到一边去了。

“我不管,我要和我嫂子坐,哎呀嫂子,抱抱~~”景洛将周寐揽在了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这是又想她了吧”

周寐用手,摸着景洛圆滚滚的肚子,微微点了点头“女儿”

“女儿好啊!”景洛立刻领会了周寐话中的信息,同时心里也在为戏子白开心“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

“我也觉得女儿好”

“那你也生个女儿”

“你哥希望是儿子”

“你管他呢”

景沅在一旁,听二人嘴里咕哝些什么儿子女儿,以为是两个女人在交流生孩子的事,非但没多想,反而更加开心了,继续专心听戏。

春日伊始,北国柳絮纷飞,康果一手抱着怀中的小不点,另外一只手卖力的扫着院里滚成一团的柳絮,白花花的绒团包裹着翠绿色的籽,看起来就痒痒的,似乎搔到人心里去了,康果心情颇好,嘴里轻哼着当时北平人人都会唱的童谣“小诗诗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尾音刚落,白鸢便恰好推门回来了,她挎着简洁的刺绣布包,手里拎着还热乎乎的驴打滚,接过康果手中的小诗诗,贴了贴诗诗的脸,眉眼间皆是温柔。

唐诗刚刚满月时,戏子白便日日起早晨练,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拿着当初梅鹤鸣给她的那封信,去戏曲学院投奔了王老先生,在通过了几轮面试后,戏子白顺利成为了王瑶卿先生的助教,平日还陪伴王老先生共同研究融合了青衣、花旦、刀马为一体的新式京戏,给新的角色“花衫”赋予鲜活的生命,这份工作,不仅能帮她继续补充专业的知识,每月还能拿到不错的薪水。

“丫头”康果边嚼着驴打滚,嘴角还挂着碎屑,边拿出两件规规矩矩的中山装,局促的站在戏子白背后,挠了挠头。

“怎么了~”戏子白正给诗诗喂奶,柔声问道。

“你说,我明天穿哪件去呀”康果有些不好意思。

春天到了,连隔壁的花猫都在嘤嘤的叫春,就别说他一个大小伙子,春心有多泛滥了。

“哦,又去相亲啊”戏子白笑着扭过头来“穿灰色的吧,显得干净,先把你那胡子刮刮,别毛手毛脚的,吓到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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