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瑞，你跟着安德，学会了他说话，喜欢拐弯抹角。”

修瑞头低得更下，“抱歉，我来是希望母亲您放过这个无辜的人类。”

终于进入正题。

冷斯往笼子那边看去，那个会耍些小聪明的人类灵活地或者说鲁莽地往这跑来，后面是安德气到胡子一动一动地追来。

简直是把这当成了游乐场。

没听到冷斯的同意或是嘲讽，这个请求听起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谁知身旁一股人为的风忽然被带起。

挂记已久的少女正躲在希伦后方，眨着单纯的眼睛，小声问道：“希伦美人，请问你可以救救我吗？”

安瑟停在不远处，“冷斯大人，这个人类太狡猾了。”

他不敢在冷斯面前承认自己的速度还没有这个普通的人类快，不然冷斯会把他等同于废物，到时候别说婚事，恐怕他的爵位都保不住。

“你为什么要我放过她。”

安瑟怔住，直到修瑞开口才意识到冷斯并没有在同他说话。

“因为她是无辜的，我和她并未有私底下的来往，我一直谨记母亲您的教导，无论是和安德接触还是到联邦读书，都有更深远的目的。”

“胡说！你这是为了袒护这个人类。冷斯大人，我有充足的证据，何况现在这个人类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更不该放过她。”

修瑞没有反驳，只是对冷斯说：“母亲，安瑟的行为冲动愚昧、鲁莽无知，不得纵容。第一，他违背母亲您的禁令，私带人类；第二，他的行为不仅需要惩罚，还应阻止。他秉着将错就错的心态，将人类带入弗罗斯特，觉得不妥就杀掉，是赤/裸裸地无视您的威严。”

安瑟气急败坏，“修瑞，你居然如此看我？我还不是为了你！”

希伦偷笑，“安瑟，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安瑟语无伦次，“不是的，冷斯大人，请听我解释……”

“聒噪。”冷斯打断安瑟的话。

从她进来到现在，安瑟一举一动都在卖弄他的蠢笨。

她不想看见人类，无论是安瑟、希伦还是修瑞，都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人类带离她的视线。

“我即刻就处理掉这个人类。”修瑞说道。

修瑞口中的处理和安瑟的处理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没有听到冷斯的驳斥，这让安瑟担心，“可这个人类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能放过。”

“能轻易让她听到的事情，怎么会是秘密。”希伦替冷斯回答了安瑟一如既往的蠢言。

躲在希伦身后的居遥眨了眨眼，似乎这局面对她来说非常有利。

冷斯终于开口：“修瑞，你要记住我教过你什么。”

·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居遥喝着热腾腾的小米粥，随意地点了点头，接受了修瑞的歉意。

她舀了一勺，吹了吹粥上不断飘散的白气。

“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修瑞半垂眼帘，折起花瓶上的一支蔷薇，随手把玩。

“有。”

修瑞抬头。

“请问有肉菜吗？如果没的话，那就算了。”

修瑞用蔷薇花挡住了他下耷的唇，彬彬有礼地回她：“考虑到你一天未进食，所以没有让仆人准备，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就让仆人备餐。”

居遥将最后一口粥喝下，“不用了，谢谢。”

“我这就送你返回联邦，安瑟在弗罗斯特待久了，思想野蛮，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受到伤害的。”

修瑞说得诚恳，居遥却不放在心上，她可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保证另一个人不做什么，尤其是这话是从修瑞口中说出来的。

多留此地变数又会增加，居遥也赶着离开，她不仅有期中作业，还有期中考试。

当然，跟着修瑞，她大概率会遇到极其倒霉的事情。

居遥离开餐桌，经过窗户时，停下来望了一眼。

修瑞也看了过来，外面的雪已停，地上铺了一层浅雪，安瑟正好站在小路上，原地走来走去。

“你还是对安瑟心怀不满，想教训他？”修瑞问道，语气有些不确定。

除了想要报复安瑟，居遥没有理由会盯着安瑟不放，可是居遥脸上还带着刚吃饱的淡淡愉悦，实在没有任何怀恨在心的情绪流露。

就好像在单纯欣赏城堡外的雪后花园。

“是啊，你要帮我吗？”居遥乖巧地笑着。

修瑞本想说这难以做到，安瑟只是在冷斯面前才凸显出好欺负的一面，话到嘴边，又点头答应。

“你悄悄走到他附近，朝他头上丢个杯子、石头之类的东西。”

修瑞抿唇一笑，他还以为有什么对付安瑟的招数，原来就是一个小孩子恶作剧式的“报复”。

“好，不过这可能教训不到安瑟，以后有机会，我会替你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