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自杀了？”

“我没…”林落想辩解，话刚说了一半。

牧寒向前踏一步，揽住她的脖子。

林落感觉一片凉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唇间。

她呆呆的睁着眼，看着牧寒放大的脸。

—————————

“呼…”

泡澡后，祝瑶把凌晨写的文收了个尾。

刚刚喻楠落寞的样子给了她很多灵感，不知不觉就把喻楠写成一个很惨的鬼怪。

在她的文中，红衣白发鬼不仅生前凄惨，死得憋屈，还被炼制成了守门怪，甚至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换了主角的感情升温。

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工具人，啊不，工具鬼了。

祝瑶会将很多现实中认识的人的形象写进文中，反正直女又不会看到。

利落的上传文章进行发表，完成一天任务的祝瑶带上眼罩，美美的进入睡眠。

可她睡得并不安分。

非常罕见的，她做噩梦了。

往常能称得上噩梦的梦，都被不信鬼神的祝大胆暴力破解为“带有灵异志怪”的清明梦，并且这种梦往往会为她的写作提供思路。

但这一天，她罕见的做了不受自己控制的，真正的噩梦。

她梦到喻楠了。一个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喻楠。

梦中的场景很像喻楠的书房，只不过白板变成了很有科技感的电子屏幕，感觉规模也扩大了至少一倍。

“玩家怎么进来了？出bug了？”喻楠低着头，如同看陌生的蝼蚁一样，高高在上不耐烦的俯视她。

梦中的喻楠染着酒红色的头发，妖艳动人又陌生得很，却让祝瑶心中警铃大作。

祝瑶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便被两个穿着暗红色制服，脸上带着面具的“人”，押到了喻楠面前。

她仰起头，看到喻楠冷漠的神色，梦中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

“你不认识我了吗？喻楠？”梦里的她带着哭腔开口了，“我进了你进过的副本，找到了你留下的后门才进来的啊！”

“喻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空间留后门？”酒红色头发的女人猛地掐住祝瑶的脖子，用力把她提到半空中。

祝瑶几乎窒息，说不出来话。

“算了，一个低级玩家罢了，抹杀掉就是了。”说完，喻楠戏谑的把手在抵在她的额头上，用力一抓，“不过，这里怎么会留有后门？猫远做的吗....”

祝瑶感觉自己的头颅被捏碎了，从灵魂深处感受到彻骨的痛,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奇怪感觉在她心中弥漫开来。梦中的她甚至没有反抗，一动不动的任由喻楠下狠手。

醒来！快醒来！这是梦！快醒来！

可是，梦不会痛的啊！

往常，祝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便可以获得梦境的主导权，随时可以转醒，也就是清明梦。

可现在，她的灵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能在上帝视角眼睁睁看着一切。

只有彻骨的痛，和骨子里渗透出对喻楠的怕。

紧接着，所有的痛感消失了，仿佛是梦中的她死掉了。

她的灵魂被禁锢在捏碎的脑袋里，被梦中的喻楠放在了书房的架子上。

祝瑶在架子上注视着喻楠的书房。

这一看就是很多年，久到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

最初，梦中的喻楠很少来书房，只留她一个头颅在屋子里，如同监控器一样对着固定的角度。

偶尔，她看到喻楠在书房酩酊大醉，看到她自娱自乐的弹着吉他唱歌，原来她会乐器的吗。

祝瑶看到喻楠从一开始的悠闲，渐渐变得忙碌了起来，神色也从最开始的玩世不恭变得疲惫不堪。

后来，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喻楠开始泡在书房里，头发凌乱，眼球充满着血丝。

她不眠不休，好像排查着什么，最开始是在电子屏里找，后来喻楠开始疯狂的翻书，开始用纸与笔推演公式。

“看来梦里的喻楠，也是会忘了吃饭与睡觉的工作狂呢。”祝瑶想着，“并且不会猝死，还能单臂把我提起来耶”

经过了长时间的注视，梦中，她对喻楠的感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恐惧，蜕变为依赖。

毕竟喻楠是她能看到的，唯一会发生变化的事情。

猜测喻楠在做什么，成为她沉默的灵魂在漫长的注视岁月里唯一的乐趣。

突然有一天，喻楠走向自己，捧起了自己的头颅，放到一面镜子前。

祝瑶这才看到，镜子里自己是一个头盖骨变形的骷髅。

那个疲惫不堪的喻楠写下了几个字，示意自己看——

“成为玩家后，千万不要进入书房。”

下一秒，祝瑶看到镜子里的骷髅头，和站在镜子后面抱着她头骨的喻楠，一起化为了灰烬，化作千万只萤火虫一样的光点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