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第一暖(27)

那时候很快乐。

现在难道就不快乐吗?

人的一生中要经历很多阶段,我们曾经乐此不疲的约定俗成,即使有一天没有遵守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享受的是我们在一起。

“元旦快乐,老婆。”我轻轻在媳妇儿耳边说着。

媳妇儿嘤咛了一声,便又陷入了睡梦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今年的除夕夜是二月十八日,春节是十九日。

一月中旬的时候,晨曦来了,她告诉我们,闫宝宝订婚了。她失落的样子,就像前几个月回国那样。我和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背靠着墙壁,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为了不影响我媳妇儿的情绪,她一直到和我独处的时候才掉泪。

她撑着额头,瘦弱的肩膀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倾覆了一般。离愁的情绪总是在黑夜显得那么浩浩荡荡。她抽噎,在没有其他人的走廊上忘记了自己。

我无疑是幸运的。

在圈内人还在兜兜转转的时候,拥有了真爱。在圈内人进入家人催促的婚姻时,我们出柜了,甚至是现在有了孩子。对于中国的女同,我无疑是幸运的。

“我没等得来。”晨曦说。

“事情会有变化的。”

事情到了二月初的时候,确实有了变化。在此之前,闫宝宝过来找晨曦,要晨曦随她回去。

晨曦生平第一次对宝宝说了NO。

“我们只需要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好了。”

宝宝和晨曦说。

我们经常这样,明明不知道还要有多久才能赶到,偏偏要安慰对方,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中国文字博大精深,谁也不知道这个“一会儿”是多久。

宝宝和我媳妇儿聊了很久。

二月初的时候,闫宝宝取消婚约了。

我问媳妇儿你们聊了什么,媳妇儿只是笑了笑,没聊什么。

无疑晨曦也是幸运的。

我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时候我们并不属于我们自己,我们有家人有事业,好像随便哪一个借口都能把不够深爱的人抛弃。

除夕夜的时候,我和妈妈包饺子,媳妇儿在一旁看着,岳母在小厨房里烧菜,岳父洗菜,爸爸在擀饺子皮。

这个除夕夜和以往的除夕夜不一样,只有我们六个人。

“等明年除夕节,我们两家就要添丁了。”

“阿瑞啊,你想好孩子名字了吗?”

“我想好乳名了,小小九,希望宝宝能像媳妇儿一样聪明漂亮。”我包着饺子。

“她妈,你别想了。”岳父说着,“孩子的名字让她们小俩口去取。”

“老胡,你这样说可不对,她们年轻人哪有我们讲究。”我爸插嘴了。

“好啦,今天大除夕的,你们可别又吵上了。”我妈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孩子都到预产期了,我们能不急嘛。”我爸对名字这事儿可上紧了,他还去了北京把预产期给专门的大师看,让大师取名。

吃完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春晚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算是中国人的年味儿。在外谋生的人看春晚,和家人隔着手机聊春晚,仿佛能和自家人拴在一起。其实我们的这个除夕夜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除夕夜,因为美国和中国的时差问题。

看到一半,我妈有些乏了,我爸便搀着她回他们的房间睡觉。因为这是纽约比较高级的妇产科医院,有单独的家属区用房,也和我们临靠。岳母从开始一直陪我们到现在好几个月,对麻将馋得不得了,虽然有护士有我爸妈陪她打几圈,但哪有她在国内打得痛快。所以一听说牌搭子要和她视频,她便和岳父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媳妇儿,你想给咱们孩子取什么名字?”

“我想从《诗经》里取字。”

“好啊!”

“不过爸不是从北京请了字回来。”

“我觉得这个差不多内涵就行了,我爸太讲究了。”

“讲究点好。”媳妇儿摸了摸肚子,“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孩子。”

“我觉得给孩子取名字取得太讲究,反而是一种负担。”我说,“你看那些名人的名字,可没这么多路数。马云有钱吧,赵薇年少成名吧,高晓松有才气吧,你看,他们的名字多么普通。还有微博上很火的国民老公王思聪,思聪,很多人都取这两个字呢。”

“那你说叫什么?”

“我听你的,你比我有文化。”

正月初一,医生和护士们都知道这是中国人的春节。巡房的时候,专门来我和媳妇儿的房间来说上一句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小伙伴纷纷和我挂上了skype,老板司子彦的龙凤胎也吵着和我拜年要红包。

俺打的去埃及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