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七岁(11)

“老张。”女友知道老张的隐瞒后,开口说着,“我觉得你还是尽早和她说,要不然到时候会更难过。”

“可是,她身子还这么虚弱。”

“长痛不如短痛。”

这一天老张晚来了些,司弦下床觉得自己有些力气,她想去看孩子。和护士说话,她的眼神有些躲闪,让司弦有不好的预感,想起这两天老张的搪塞,孩子,孩子真有什么意外?司弦的心被高高地悬了起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司弦跌跌撞撞出了医院门口,想起医生在她耳边的话语,外面的天气有些冷,还下着点冰雹。她裹着棉袄瑟瑟发抖,她颓唐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撞着她瘦削的肩膀。整个世界都是冷色调,冷极了,树木光秃秃的,天色灰灰的,那个人去的时候还出了个大晴天,那个人果然把孩子带走了,是不放心她教孩子吗?孩子,她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就这样去了,肚腹已经不是高高隆起了,身子也没那么笨重,可是肩膀还是很沉。陪伴她过人生中最辛苦的几个月的孩子,她还来不及好好看看她,还没听她的哭声,还没听她甜甜地叫自己一声母亲。就这么去了,和那个人一起去了。让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司弦蹲在地上,身上的不适感一股股地袭来,她捂着嘴巴干呕。

“小姐……你没事吧?”

司弦摇了摇头,眼泪掉了下来。回到家里,资钧甯的骨灰盒还摆在原来的地方,她紧紧抱在怀里,管家在旁边不停地说,夫人你怎么回来了,你身体还这么虚弱,我这就去叫张先生。

“你们……都知道了?”

管家眼神闪过一丝局促不安,试探地说,什么?夫人你在说什么?

司弦看着资钧甯还在的时候给孩子置办的小物件,她拿起一双小鞋子,小巧可爱的鞋子,她的孩子没这个福气。四周陷入了黑暗,一件件红色斗篷飒飒而来,手腕上脚腕上系着清脆的铃声,为首的还抱着一个刚刚死去的婴儿,司弦倒退了一步,肚子高高隆起又突然像泄了气般的塌陷下来,婴儿突然咧嘴笑七窍流血的醒来,为首的人看不清面目。

“吾辈从黑暗而来,又往黑暗而去,吾辈从绝望而来,又往绝望而去,吾辈从死亡而来,又往死亡而去。王侯将相,蛆虫蝼蚁,以百岁刍狗,吾辈想你所想,念你所念,来自地狱的使者啊,请你慢些来,让吾辈送尔等去往黑暗之地,绝望之地,死亡之地。”

第8章 重回1995年

那是1995年的春节,赵忠祥还没有为保健节目代言也没有爆出性丑闻,还是春晚御用的主持人。那时候的春节联欢晚会很有年味,也有很多那时候甚至后来无人可及的大牌,国母□□,银枪小霸王的母亲梦鸽,甜妹子杨钰莹等等,港台明星也有刘德华,自从1984年《我的中国心》唱|红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请港台明星来内地的春节联欢晚会似乎是个大势所趋的项目。1985年5月27日中英两国在北京互换批准书,《中英联合声明》自此正式生效,香港进入了历时12年的过渡期,大家都相信香港的回归是大势所趋。

在大家纷纷拥簇着看春晚的时候,司弦戴着草帽披着大号的黑色雨衣,一瘸一拐地走去二叔家的泥水路上。雨水打湿了司弦青黑的眼眶,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好像做了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梦,梦里她急功近利梦里她享尽人世富贵也是在梦里,她失去了最爱的人,醒来以后便有庄生晓梦迷蝴蝶的感觉,她摸着依然很有弹性的脸颊,没有用护肤品也很光滑。手心上虽然都是年少的老茧,但皮肤没有一丝褶皱。是二十年后的自己在做梦,还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在做梦,司弦分不清了。前几天二婶便来叫她除夕来吃饭,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二婶,当时司弦吓了一大跳,二婶太年轻了,头发还没有灰白脸上还没有老年斑。

二婶嘟嘟囔囔了很久,还是舀了一碗水给司弦,司弦慢慢吞咽了一口水脑子才恢复清明,耳边的二婶依然絮絮叨叨让司弦早点嫁人,去年一门好亲事硬是让村口老刘家捷足先登了。去年也是司弦高一的时候,二叔有意把她许给同村的支书家的三舅。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年她三叔会回来,三叔已经有好几年没回过故乡了。这一年三叔的为官生涯遇到了一个巨大的瓶颈,差一步就能从地方调到省委。司弦不确定的在心里盘算,如果这二十年真的是她经历的,在这几天就会有件事,村口的百岁老人没挨过去,摆了一天的流水宴,司弦记得她在那个宴会上把整碗梅花扣肉给吃了,太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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