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七岁(209)

“嗯,他逃出来了,放心不下你。”

“他一定被家里人打了吧?”李为说,“我对不起他……”

司弦没有说话,李为便低着头继续说,“你让他走吧,千万别让家里人抓住。”

“要走他就不会来见我,他想和你一起走。”司弦说。“你家里的情况更加不好,我怕你父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记得上一世,李为被发现以后就被送进医疗所,下场非常惨。当初司弦把李为和方少夫送走,就是怕重蹈覆辙。

李为有些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记得还是几年前,我问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不正常。”

“嗯。”司弦有些印象。

“后来我和少夫又遇上了很多人,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开明,我们对出柜开始抱有希望……”李为摇了摇脑袋,“难怪说,人生的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我和少夫太乐观了。”

“李为,你这样,我猜不出你想什么。”难道李为想顺应家里的意思?当初李为躲着方少夫,不愿意直面这样的感情,还是方少夫追着过来。李为看上去魁梧高大,方少夫一直文文弱弱,司弦看得清楚,方少夫比李为勇敢多了。

李为不说话,司弦也不好劝说什么。方少夫的电话打了过来,司弦接了以后便递给了李为,然后出门让他们单独聊聊。他们聊了很久,司弦在前坪歇凉,比起城市,乡村要凉快多了,到了晚上还有点冷。天上的星星也比较多,小甯一直想回高中母校看看,也不知道小甯现在在做什么。

司弦再进去的时候,李为已经挂上电话了,他转头看着司弦,眼眶红通通的,似乎还哭过。

“和少夫聊得怎么样?”

“还记得当年我问你,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李为用手心揉了揉眼角,“你和我说,你觉得没有错,有什么错,人的这一辈子太短了,短到还来不及珍惜好一个。”

这下司弦听出来了,刚才李为的态度还有点晦涩不明,和少夫通完电话以后似乎想通了。“我安排你们见面。”

“不用了,少夫会回来。”

“回来?”

“嗯我也不会逃。”

“你们想……”

“我们想好好跟家里人谈一谈,我们是认真的。”

“可是在这个关口,他们对你们的话是听不进去的。”

“我们没有错,既然几年前做了决定,现在就要承担。”李为说,“逃了,就代表我们是错的,代表我们做错事没法面对他们。逃了,不孝的是我们,我们要留下来。”

“好吧,需要我陪你们吗?”

“没事,你去忙你的,我们两个大男子汉,能处理得来。”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

“司弦,你和小甯怎么样了?”临末,李为又问起了司弦关于她和小甯的事情,“她父母的态度有没有缓和?”

“不好说。”

李为顿了顿,“司弦,或许,你可以找他们谈谈。”

“嗯,我会的。”虽然不知道李为和方少夫将面对什么样的狂风骤雨,但渺渺茫茫中又似乎能看到若影若现的希望,直面困境才能有希望。

司弦确实精于人情世故,她很会避重就轻,但是李为的话让她开始考虑起来,有时候你把问题处理得很复杂,你用你的世故去剥茧抽丝,当然目的也能达到。只是回想起来,你是不是把问题的要害抓错了,资父资母现在只想要她的一个说法。她已经和资母谈了,现在应该把资父约出来,她应该和资父谈一谈,口头保证也好,让老人图个心安。

司弦通过资母把资父约到了一个小茶馆,她没有告诉资钧甯,她不想让小甯担心。要是小甯知道,一定又要担心资父说什么难听的话。

资父看到司弦的时候非常讶异,也不管司弦的起身招呼,扭头就走,口里还埋怨资母,声音不大,也足够让司弦听见,“我不想见她,夫人,你现在和她是同一个鼻孔出气吗……”

“叔叔,我能和您谈一谈吗?”司弦的态度很谦卑,“这里的茶很好,喝上一杯再走好吗?”

资母拉住了资父,让资父去谈一谈。资父看了一眼司弦,“你别想说服我,我只是过来喝茶。”

“好。”

等资父坐下以后,资母也放心地走开了,留给司弦和先生单独谈话的空间。

坐了好几分钟,司弦一直在说茶,丝毫没有说到她和小甯的事情上。资父抿了一口茶,他看着司弦,司弦表现得非常自然,仿佛和自己家没有过间隙。唉,要是司弦没有和小甯……他们的关系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本来资父是无意和司弦聊天的,可司弦挑了很好的话头,资父又忍不住接上两句,两人便聊了起来。他们已经很少这样聊天的,以前经常聊,从国际上的大事聊到北京的形势,从古董聊到简单的茶具,天南海北的聊,司弦的涉猎很广,对他和夫人也很好,只要他们稍稍提到什么,司弦就会给他们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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