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七岁(46)

“坐飞机会不会太贵了?”资钧甯抬头,果然参与了这个话题,“还是坐火车吧。”

司弦当初也经常坐火车去广州,她和一个师傅干了“倒爷”的行当,那个师傅经常出差,便招了她一起做了从南方进货运回内地倒卖的生意。不像十几年后的网上订票,那时候光买票,就需要到火车站排上十个小时的队。司弦为了给师傅和她买上票,经常要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排队的人贴得很紧,生怕别人插队,冬天还好,夏天中暑的人多了去。有篇报道也这么说的,“广州火车站是改革开放的窗口,也是中国经济的温度计;是打工者的淘金地,更是冒险家的乐园。它制造了全世界最大规模的季节性人口迁徙——中国式春运,也见证了铁路王国野蛮生长和狂飙突进的黄金时代。”

自然排队还不是最难受的,还有坐“闷罐车”。为了应对汹涌人潮,广铁将部分原用于运货或运牲口的列车,经过简单改装后作为客车载人运行。车内只有几个小窗口,无标准的车厢灯、座椅、厕所等客运设施,白天太阳照射闷热如同桑拿,夜晚气温骤降车内寒气逼人。所以大家都管这个叫“闷罐车”。因为巨大的人流量,广州火车站的小偷扒手也很多,很多时候都不能叫小偷了,叫抢劫犯。93年,就有五六个过来参加研讨会的代表相继在火车站遭到抢劫偷窃甚至辱骂殴打,更别说司弦了,尽管司弦紧紧抱住手中的东西,但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蛇皮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货没了,师傅当场就甩了她一巴掌,她两个月的辛苦钱也跟着没了。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司弦干过很多事,她要攒学费。一穷二白要积累原始财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经历过穷困与窘迫,即便司弦后来拥有很多钱,也仍然觉得不够,没有进账她便觉得是危险。

“火车怕买不到票,你看咱们排队都要排这么久。”

资钧甯想了想,“那好,飞机票多少?我回去拿给你。”

“不用的,我三叔现在每个月都会寄钱给我。”司弦说。

“那怎么行。”资钧甯说,“你建房子用了那么多钱,而且到时候你还要添置家具。”

“你不是做了很多摆件给我吗?我按木匠的价格给你钱。”

“不行。”资钧甯的脸颊有点红晕,“你不嫌我做的有碍观瞻,我怎么还能要你钱。”

“我们不是在齐哥那里有分红吗?到时候我从你那份拿。”司弦捏了捏资钧甯软乎乎的脸颊,“行了吧?”

现在资钧甯是胖了一点点,脸上仍然没有褪去婴儿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皮肤白皙嫩滑得像瓷娃娃。

“司弦,你不要老捏我脸。”资钧甯也捏了捏司弦的脸,她们俩现在一般高。

“你不知道你的脸有多可爱。”

“你脸上都没肉。”资钧甯拨开司弦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神情才耷拉下来,“我的脸被你捏大了,这么多肉。”

“哈哈你当脸是橡皮泥啊。”

“反正你不能再捏我脸了。”资钧甯捧着自己的脸颊,嘟嘟囔囔地说着。

“那捏鼻子?”司弦看着小甯一耸一耸的小鼻头,感觉格外的可爱。

“鼻子也不行,我妈说我鼻子可好看了。”

“嗯好看,你什么都好看。”

“你也好看。”资钧甯礼尚往来地回了一句。

“那我哪里最好看?”

资钧甯愣了愣,这下才仔仔细细的看着司弦的脸,司弦的脸确实好看。班上有很多小男生都会偷偷瞄她,以前还好,现在想到司弦能吸引这么多男生的目光便有点气闷,感觉司弦就像志怪小说里面讲的桃花眼,眼睛不好看,老勾人,鼻子太高了,老蹭她脸,资钧甯的眼睛很快从眼睛鼻子滑到司弦的嘴唇,司弦的嘴唇轻轻抿着,很薄,突然脑子里钻了一句,唇色淡淡,一抹薄唇,薄的是情。薄唇的人薄情。

“小甯,你在看哪里?”

资钧甯心底里有点失落,突然的失落。她垂着头,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司弦也低下头来,“怎么了?”

“李为和方少夫是不是喜欢你?”闷闷的声音。

司弦竖着耳朵听,资钧甯的声音太小,不集中注意力根本听不清楚资钧甯的这句话。小甯这样的问题,让司弦有些失笑,“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他们好像对你特别好。”

“他们也对你好呀。”

“不是的。”资钧甯想了想,“是那种,嗯比较亲密的好,好像信赖,对,有点像信赖。”

因为司弦是知道他们“秘密”的人,没想到小甯观察得这么仔细,司弦沉吟了片刻,迟早有一天小甯会知道李为和方少夫的事,也不知道小甯能不能够接受,如果不能够接受,那么自己的这份心意怕也要等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怎么没发现,小甯,是不是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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